萧峰深知,丐帮弟子对待契丹人向来都是杀无赦,这是丐帮长久以来不成文的铁律。
在丐帮众人的心中,契丹人就是死敌,一旦相遇,必欲除之而后快。
其实又何止是丐帮弟子如此,整个大宋上下,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在大宋朝廷长期的宣传影响下,对契丹人充满了深深的仇恨与恐惧。
在他们眼中,契丹人犹如洪水猛兽、吃人的豺狼,是世间最凶恶、最残忍的存在。
甚至有些大宋百姓的观念已然极端到认为契丹人根本不配称之为人,而是如同野兽一般,毫无丝毫人性可言。
仿佛契丹人生来就是为了破坏、杀戮和掠夺,是大宋安宁与和平的最大威胁。
这种仇恨与偏见,在大宋的土地上广泛传播,深入人心,使得契丹人在大宋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本来可以平安无事,为什么要找死呢?”
萧峰看着那名皮肤黝黑的丐帮弟子,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惋惜。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深深的悲悯。
那名又黑又瘦的弟子此时也反应过来,上下牙齿互相击打着,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
那牙齿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宛如急促的鼓点,敲打着每个人紧张的神经。
他低下头,根本不敢看萧峰,身体微微颤抖着。那颤抖的身躯仿佛风中的落叶,脆弱而无助。
“你……你……不是契丹人,是吧!”
王大槌看着萧峰,有点结巴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紧张。
那声音颤抖着,仿佛他说出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勇气。
萧峰笑了笑,心中暗想,当初是谁说王大槌脾气暴躁的呀,那可真是没有眼力劲儿呢。
“我就是契丹人,要怪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了。
因为就在刚刚前一刻,我才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你们早点来或许就不一样了……”
萧峰平静无比的说道,他根本就没有以自己是契丹人为耻。
那平静的语调中透着一种坚定与决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偏见都无法动摇他分毫。
眼下这帮丐帮的弟子,虽然是以前自己认识的人,但是萧峰可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刚刚立下的武道决心。
“契丹狗,受死!”
“契丹狗贼,在我大宋潜伏肯定没有什么好心思,大伙赶紧杀了他。”
“冲啊兄弟们,大家并肩子上,杀死一个契丹狗贼,帮里大大有赏!”
“对呀,和他废话什么?我们一起冲。他一个人,我们怕他干什么!”
……
这群热血的丐帮弟子们纷纷叫嚷起来,挥舞着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向着萧峰冲锋杀而来。
那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震彻云霄,令人胆寒。
虽然其中武功最高的王大槌敏锐地察觉出了眼前高大的男子身上散发的危险信息。
但是他也压制不住身后群情激奋的兄弟们,当然他自己本人也对契丹人痛恨无比,于是他领着大家一起冲杀了过来。
那决绝的身影,仿佛是扑向火焰的飞蛾,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
……
萧峰轻轻叹息一声,随手摆开了降龙十八掌的起手式:亢龙有悔。
然后缓缓推出去:
龙吟声骤然响起,响彻云霄,那声音犹如远古巨龙的咆哮,震撼天地,令风云变色。
金色的龙形气劲瞬间出现,光芒耀眼,璀璨夺目,仿佛一轮金日破云而出,照亮了这一方黑暗的天地。
“这是……”
“降龙……”
“二十八……”
“你怎么会……”
“为什么……”
这群丐帮弟子很快就倒在了他们临死前才认出来的降龙十八掌之下。
无数的疑问连说都说不出口,就已命丧黄泉,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不甘,生命的光芒瞬间熄灭。
萧峰并不是弑杀之人,他杀这些丐帮弟子也是完全没有别的办法。
洛阳是丐帮的总舵所在地,是丐帮的大本营。
他一个契丹人,又杀了丐帮帮主汪剑通。
如果稍有耽搁,被人发现汪剑通的尸体,必然会面对数以万计的丐帮弟子围攻。
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也有陨落的风险。所以他只有速战速决,趁汪剑通的尸体还没有人发现,赶紧离开。
……
在另一边,马大元背着康敏,正在拼尽全力地奔跑。
他的脚步踉跄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边跑,他一边口吐鲜血。那鲜血如同一朵朵凄艳的红梅,在他身前绽放,触目惊心。
萧峰的那半道降龙掌力已经将他五脏六腑打得破碎了大半。
此时他还活着,全靠一股意志支撑着,要将自己心爱的康敏送到安全的地方,要将契丹人乔远的真面目揭露给丐帮的前辈。
“大元,大元,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趴在马大元背后的康敏,看着马大元一口一口地吐着鲜血,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的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眼前这个为她拼命的男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她只关心,接下来去哪里。而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过得更好。
“敏……敏儿,我带你去……徐长老家……徐长老威望很深。
白兄弟也在那里。他们一定会照顾好你,揭露乔远契丹狗贼的真面目……噗~”
马大元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那鲜血喷射而出,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无力地洒落。
他快要坚持不住了,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地。
不过还好,徐长老家离得并不远,就快到了。
“我要再坚持一下,有了徐长老和白兄弟的保护,敏儿一定能安全吧?”
马大元的眼前已经出现了幻影,那幻影重重叠叠,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但他依然咬牙坚持,榨出体内最后一丝丝的内力,拼命向前跑去。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风箱拉动般艰难,每一次迈步都似有千钧之重。
“徐长老?白世镜?”
康敏听到马大元说出这两个人的名字,心中安定了下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仿佛已经在谋划着如何利用这两人。
康敏记得这两个人,哪怕是七老八十的徐长老,看她的眼光和其他男人都一样,充满了某种欲望。
而只要男人对她有欲望,那康敏就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康敏嘴角漾出一丝放荡又危险的笑容。那笑容如罂粟般迷人而致命,带着无尽的诱惑与阴谋。
然后康敏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今晚依然对她不屑一顾的乔远。
“可恶的乔远,你这个自大鬼!原来你是一个契丹人,哈哈,哈哈哈,我倒要看你这次死不死!!!”
她的笑声尖锐而疯狂,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阴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