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人如他的名字一样,身材魁梧,国字脸,满脸的络腮胡子,单膝跪地,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不必多礼。
“遵旨。”
朱由检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终于说道:“我昨晚做梦了。
在梦中,我和我的王后,用三寸长的绸缎自杀了。”
“我的儿子都被杀了……”
曹文诏又跪了下来,道:“属下遵命。”
“你就等着吧,我让你说话,你就说话。”
“在我的梦境中,金人占据了大明,实行了易容。
“我们的头发和皮肤,都是从我们的父亲那里得来的,所以我们的头发,最终都会化作老鼠尾巴。”
“我见过很多人被杀……”
“他们英勇牺牲,以身殉国,这是孝道。”
“女人跳江自杀,孩子上吊自杀。”
“我在梦境中看到了两句诗词,为你朗诵。”
朱由检一脸悲戚地说道:“八十天之内,我会向你宣誓,向你的祖先,十七代君王致敬。”
“百万将士齐心协力,共存亡,保大明江山。”
“战场上白骨霜牙,万死孤忠不屈服。”
“有话要说,路人莫要捂着鼻子,生不如死。”
曹勃然大怒:“区区一个女人,怎能在我们国家兴风作浪?”
“我知道你有些不解,但事实上,你才是真正的第一个。”
“你没有足够的眼界和高度。”
“我可以看,我可以感受。”
“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曹文诏,你来吧。”
“是。”
朱游检龙音环于正堂,朗声道:“从今日开始,你任京城守备统领,兼军中左侍郎一职,统领七十万大军。”
“告诉你。”
“我宁愿退兵,也不愿留下一支乌合之众。
曹文诏躬身道:“微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孙首辅、李邦华的工作,你一定要好好支持。”
“是。”
曹文诏说完,便要下台告辞,可朱由检却见他还在,便问道:“还有什么事情么?呵呵,我有一事相求。”
“大帅请讲。”
曹文诏捋了捋胡须:“属下得到消息,大明要建立一支新的龙骑。”
“军方有传闻,大明龙骑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铁骑。
朱由检有些莫名其妙:“你要加入龙骑?曹文诏急急拒绝:“不敢不敢,我也要建立一支队伍,和龙骑并驾齐驱,共同对抗敌人。”
“我明白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只是身无分文。
“现在内库里的白银只有三百万两,快到新年了。
我怎么可能拿得出那么多的金币来为你打造一支骑兵军团。
“如果你能将京城的守卫训练好的话……”
“我会给你一套比龙骑兵更好的装备,否则,你就滚吧。”
“遵旨。”
曹文诏傻乎乎地一脸笑容地后撤,朱由检则忧心忡忡地说,这一年的赋税实在是太低了。
魏忠贤这一退,反而比以往少了七分。
“魏忠贤在史书上很有能力,他能看清内外局势。
他已经彻底压制住了东林党,甚至派镇守宦官来收取赋税。
天启时代,这里的毒瘴,的确是被污染了。
不过,除了崇祯皇帝之外,局势还算稳定。
大明的国运,至少能维持五十年以上。
立刻召集所有人,开始小朝。
朱由检打算借着年底的机会,好好清算一笔帐。
是时候收拾一下了。
商业税也是如此。
提到商业税收,与“海禁”、“茶叶”、“瓷器”、“盐”等都是密不可分的。
海禁,在隆庆解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解除。
即在福建漳州的月港设立了“领粮处”,收取海商的俸赋。
打破了大明两百多年来的封印,一年的对外贸易,大概在一千六百四十七万两,利润在九百万两以上。”
但这种封印还没有完全成熟。
“铜、铁、硝酸黄色之类的东西是不允许进入海洋的。
可以开船,却没有任何利润,唯一的一个码头就是漳州。
大明那么多的海港,就那么一个海港,实在是太少了。”
皇家藏书阁。
“大厅中央,一张长长的桌子上,坐满了大明最高级别的文武百官,王体乾,王承恩,还有六位文武百官。
与他们相对的,是孙承宗,也是内阁首辅,同时也是国务大臣。
钱谦益为次卿,温体仁为幕僚。
徐光启,文武百官。
李邦华,是当时的内阁宰相和军务部长。
杨嗣昌,是东阁的大学者,也是他的老师。
王永光,户部侍郎。
朱由检一身黑衣,面容肃穆,若是放在以前,他能从外面看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更不用说进去了。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我先在此提前祝福诸位。”
一众宦官和文武百官纷纷站起来还礼。
然后就是开门见山了。
第一个说话的是宰相孙承宗,正是在这一年,太祖驾崩,宦官落马,陕西发生了干旱。
这一年的赋税,也就是两千多万两银子。
朱由检晓得这一切都是累积起来的。
大明的赋税也就是一百万两,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是两千多万两而已。
但官员的薪俸,却要用掉一百四十万两银子,各藩王宗室,更要用掉二百多万两银子,更不要说那些未缴的田赋了。”
大明的户部,每年都会征收一次税,每年都有一次。
“也就是说,北面的小麦,南面的稻谷,加起来大概有一百万斤左右。
无田之人,另征其他之税。
单是从江南四个省份运来的粮食,就达到了五十万斤,但实际上,我们的库房里并没有那么多。”
怎么会这样。
“由于这次的地盘割据实在是太厉害了,所以这次的欠条,说不定就是永乐、正德这些年的欠条。”
百姓们的土地,已经被各大诸侯王宗室占据。
“这些人不用纳税,官府也没胆子上报。
而且征税也不完善。
而广西,贵州,云南,则是一次都没有收到。
因此,钞票是非常潮湿的。
朱由检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孙承宗所言,却是再一次注意到了劳役与连坐这两项新的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
白工。
“就像我们往京城运粮,每一次都要经过你的府邸。
自己拿食物,自己做工作。
搞不好,还会被打成猪头。
县令与县令的花轿破了,城墙倒塌了。
你也要白跑一趟。
甚至,他还被判了一年的刑期。
以十家为一甲,以十甲为一里,以十户为一屋,以十户为一屋。
如果不是因为丰收,我还去过五家呢。”
也就是说,其他五个家庭都要缴纳双倍的赋税。
“九个人走了,剩下一个人要补上九个人。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朱由检叫住了他:“陕西这么大的干旱,还用得着这个系统吗?当然,皇上。
钱谦益连忙说道,既然要当副手,那就得让皇帝对他印象深刻才行。
“怎么?钱谦益清了清嗓子,道:“陕西是个税收大省,地处偏远,很多人都会隐瞒,要是只收几个县的税,那么别的省的人,也会跟着收的。”
“学什么学,你没看到,但我能看到,用不了多久,整个陕西都会造反,你还担心别人学你?
“所以呢?”
朱由检沉声道:“食物比什么都重要。
“民不聊生,还管什么赋税?”
“以臣之见,陕西、河南、广西、贵州、云南五省赋税三年。”
啥?
“皇上,这怎么行?”
钱谦益连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钱次辅是不是多虑了,皇上对我们这些平民都是仁慈的,你又何必如此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