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始终不理解岳不群为什么要他出面来平事,按理说能够合理摆平这种事情不更能彰显出君子剑的英名?
他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再想,因为此时已经到了以气御剑堂。
堂内有三人危坐,似乎等待许久,见顾芳等人前来,成不忧道:“岳不群呢?为什么不来见我?”
顾芳道:“师父吩咐,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
不料成不忧脾气果然暴戾,愤愤道:“你?我们此番前来,是要他交出华山掌门之位,你一个小小的弟子,怎……”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却被一位高鼻梁的年轻人制止,道:“敢问少侠,你可是青衣楼的?”
顾芳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青衫,道:“不错,你是?”
那年轻人起身抱拳道:“在下松风子,乃是西域人,久闻中原第一大杀手组织威名。”
成不忧小声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他感到有些诧异。
可顾芳感到更诧异,因为先前岳不群说这二人矛盾颇大,都要拼命了,可现在看来,似乎关系极好。
便客气道:“鄙人顾芳,幸会。”
松风子继续道:“想不到顾楼主竟是华山弟子,贵派实在是人才济济。”
顾芳总喜欢和文人雅士说话,松风子这么一聊,他本来还想揍成不忧一顿的,现在竟感觉可以谈谈,便道:“松风兄弟谬赞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成不忧久居山间,自然没有听说过什么青衣楼,便依旧愤愤道:“我说顾楼主,既然你面儿这么大,那就快去和岳不群说说,他都执掌二十多年华山了,就是条狗,也该挪挪窝了吧?”
“你!”
令狐冲满眼愤恨,恨不得现在就弄死成不忧。
“成不忧!”松风子赶忙喝止,道:“请你好好说话。”
不想成不忧又瞪了松风子一眼,看来这二人关系还是不好。
“哈哈哈哈!”成不忧继续道:“顾楼主,你来评评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顾芳稳了稳令狐冲情绪,道:“你们此次来接管华山,想必必有能耐,要不,咱们还是比武怎么样啊?”
成不忧一拍桌子,道:“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松风子默默叹了口气,众人便走出室外。
很快华山弟子与成不忧带来的人围满院落,岳不群与宁中则暗自观看,在一个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成不忧拿着配剑东指西指,嚣张至极,就好像以前连岳不群一招都顶不住的人并不是他。
很快他的剑指向了令狐冲,讥讽道:“小子,我看你刚才挺猖狂的,要不,咱俩练练?”
顾芳简直不敢相信,即便是如此混乱的时间线,成不忧还是要和令狐冲对拼,只是今天并没有桃谷六仙。
令狐冲早已看他不悦,便即上前,拔剑道:“好啊!”
成不忧大叫一声,剑比嘴更快,已砸来一剑,因为他分明是跃起攻来,双手抱剑,就好像是在叉鱼。
这种招式令狐冲可完全没有见过,所幸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他更没有见过,所以他叉完以后就被令狐冲一剑划伤。
然后骂道:“这次不算!再来!”
紧接着又是双手抱剑,却换成了劈砍,像刀却又蕴含着剑的意思,倒也是初见极强的路数,然后又被令狐冲划伤,现在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两处伤痕。
“我不服!”成不忧边退边骂,道:“凭什么你一个晚辈,会这么厉害,连我的如刀似剑都打你不过,我不服!”
“噗……”
令狐冲难忍一笑:“我说成前辈,我令狐冲活了二十来年,头一回听说什么如刀似剑,早知你如此差劲,我就换树枝来和你打了。”
“放肆!”
人群中,又跳出来一位虬髯男子,呵斥道:“让我来会会你!”这正是剑宗的另一位前辈,封不平。
此时顾芳道:“林兄你上。”
林平之便即上前,令狐冲也就先退了下去。
封不平道:“小子,我这狂风快剑可有一百零八式,小心了!”
此话一落,阵阵剑风四起,竟还有丝丝寒意,那剑一剑快似一剑,明显比成不忧的剑法要厉害不少。
林平之且躲且挡,初见时封不平的剑好像狂风席卷,已将林平之的剑刃吞没。
不料林却退无可退,忽然抽剑转身,似悬崖马鬃一般飘然回首,还回一剑,正中上胸,封不平怔在原地,怕是不死也残。
成不忧只好将其抬走,小声道:“松风子,看你的了。”
不想松风子拱手作礼,道:“顾楼主,我想和你讲讲道理。”
顾芳微微点头。
松风子道:“众所周知,华山派已有百年历史,这本就是无数前辈共同努力的造就的基业,剑宗也好,气宗也好,本来就是一家和睦,为何偏偏要争来夺去,依愚兄浅见,即便成不忧做不得掌门,起码也该给个长老不是吗?”
顾芳再次点头,道:“松风兄弟此话我记下了,待我转告师父再给答复,但还要提醒诸位一句,特别是成不忧前辈,注意言辞。”
顾芳说罢转身便走,此时令狐冲与林平之还在人群之间,不料成不忧怒喝一声,道了句“我呸!”
然后便一剑向顾芳捅了过来,这一刻,众人表情凝固,岳不群也即将扔出折扇。
咔!当啷!
所有人看得怔住,顾芳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抓在了成不忧脖颈,而成不忧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掉落。
待他死后,才听道“呼”的一声长喘,松风子反倒面露笑意,拱手道:“顾楼主,再会!”
封不平极小声道:“好险,你怎么不早提醒我们?”
松风子道:“都说了人家是青衣楼楼主,而且看到他的腰带了吗?二十条兽纹,这意味着他一个人管着二十座分楼,咱惹他干嘛?”
望着他们走后,岳不群依旧没有露面,也笑着回了书房。
林平之道:“这松风子倒是很有礼数。”
令狐冲也点头同意。
顾芳沉默不语,比起松风子,他还是觉得成不忧这种人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