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不是迂回是吁回
公安这个工作,在六十年代这会,没有后世那么吃香。
工资全国各地拿的都不一样,工资高低偏还反着来。
越是大城市工资越低,越偏远的地方工资越高。
这中间的区别甚至划成了11类地区
从最低的13级开始,1类地区和11类地区这两个地方的薪资差距就有9块钱。
然后逐级差异越来越大。
到了最高1级,可以相差到39块钱。
而且大城市的公安工资还没有工人高。
同职级相比,永远要少几块钱。
以前工资拿多拿少,高伟诚根本无所谓,他也不指着这点钱花。
只是像高伟诚和孙国庆这种作为家里独苗苗的孩子,资源上是独一份的。
这也倒不是说大院子弟就不愁钱花。
虽说这年头,大找小,中间年龄差了十几二十的都有,像高伟诚这种大了五岁的实在不算什么。
什么样的家庭,只要孩子一多,资源上总是会有些短缺。
但是靠着年限和背景关系,也混到了小组长的位置。
比大妹刚毕业的工资还要少一些。
如果考不上大学和大专的话,自己又没有特别想做的行业。
与普通人相比,二代们倒很喜欢这个工种。
从见到大妹以前,高伟诚是不知道自卑为何物的。
当初很多看不到太远的人,在这两个工作当中,是宁愿选工,也不选公。
大多就会被家里人给塞到这个系统里。
如果拿部队职级做对比的话,就是少尉或准尉。
到哪都是天老大,他老二的混不吝态度。
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倒腾家里多余的军用物资换钱花的事了。
高伟诚62年高中毕业后就正式上班,这些年没有什么大功劳。
可这一切的骄横从遇到大妹后,就全部土崩瓦解。
公安职级是11级,拿着40块钱的工资。
上班对他来说,就是打发时间。
一家子从上到下都是高工资,随便给点零花就尽够他们花销了。
最早之前是为年龄自卑,不敢动什么花心思。
可这中间巧就巧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当时大妹没成年,高伟诚也是青涩小伙儿,心里更是头回开花。
他要真是年纪大了一大截,身居高位,内里也已修炼成精,碰到了喜欢的女子,反倒不会这么踌躇。
这种事根本不用他多费什么事,给下面的人随便点信号。
大妹接下来学都不用上,不把她劝服了,都不算完。
幸好高伟诚还没到这种境界。
他就是一个没感情经验,又碰到了一个极喜欢的姑娘,姑娘又没成年,而且这姑娘还是他发小的铁哥们的妹妹。
种种条件的枷锁咔咔锁在他脖子上,一锁就是好几年。
让他不敢妄动,只能远远的看着。
后面好不容易等到姑娘成年了,算是开了可以接近的口子了。
可没等有行动呢,他的自尊又被姑娘和跟好姐妹之间的谈话给伤到了。
秀秀问她想找什么样儿的。
大妹眼前就有个现成的极优秀的人。
肯定张口就来,最起码也要找个像她大哥这样的。
秀秀当时就断言:“你这辈子估计是难嫁了。”
秀秀这么说倒不是无的放矢,一般家里有父兄优秀的,姑娘眼界自然就会高。
在秀秀看来,反正在她所接触到的人当中,是没见过比李霞她大哥更好的了。
离在不远处,向以往一样默默护送姑娘回家的高伟诚,又一次的自卑了。
他喜欢的姑娘要找个优秀如她哥哥那般的,可他现下还没这姑娘优秀,这下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被他的提问懵到的孙国庆,恨铁不成钢的狠瞪了高伟诚一眼。
这就是个棒槌,他都多余当时替他在李想跟前说好话。
他就搞不明白了,这家伙脑子到底是咋想的。
在李想面前说那些不着调的话,这下子好了,人更看不上他了。
就这,还想着走迂回路线。
被人吁回来还差不多。
“那我不是就事论事嘛,也没其他的意思呀。”高伟诚委屈道。
“我跟你说,你要是还这么想,趁早歇了吧,越折腾越没戏,快别白费功夫了。”孙国庆把身子往旁边一侧,都不稀得搭理他。
“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你怎么能也这么说呢,孙国庆你还是不是我发小了,我都等多少年了,现在叫我放手,你不是要我命嘛。”高伟诚顿时急了起来。
“是,你是我发小,那边还是我铁哥儿们,霞儿我当亲妹妹待呢,伱说这些有什么用,等个几年怎么了,当还能感动谁呀,你连我都感动不了,只觉的他妈的傻透了。”孙国庆看他这副样子,更加嫌弃的厉害。
“我是找你来想办法的,你不帮我就算了,干嘛还埋汰我。”高伟诚被他这么嫌弃,心里也是挺不得劲儿的。
“兄弟,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人家搞迂回路线,那是一边迂回,一边还得逞劲儿不松懈,你看看你,几年了,职级拿不出手,姑娘那边都不一定记的你这人,你光想着在李想跟前落个好印象,那起码也有能让他对你另眼相看的点儿吧,就这个你也没做到呀,你看你尽在人跟前说些不着四六的话了,我要是有妹妹,我也不能把妹妹嫁给你呀。”
孙国庆痛痛快快的嘚吧嘚吧的把情绪抒发完了。
他爽了,可高伟诚却抑郁了。
敢情他这些年的作为,在别人眼里是这样子的。
毕竟是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孙国庆看他这样子,也是心有不忍。
生怕一下子被打击过了度。
连忙安慰兼提醒道:“别人我不了解,可李想那儿,我敢保证,你们家的背景在他那儿反倒是累赘,他看人更多是看这个人的品行和能力,你要是还跟以前那么混日子似的,在他那儿永远过不了关。”
高伟诚的头虽然还是低着的,可身上的低落情绪,因为孙国庆的这一番话,散去了不少。
他垂眼看向地面,眼神里却透着与此刻不符的精光。
像是任督二脉被打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