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媚被她雷倒,抱起白虎崽儿笑弯了腰:
“你这家伙,光想着霍祁明痛苦的事。
你等着,等他回京反应过来,绝对要往你头上扣帽子,到时我可不帮你,你自己想办法应付。”
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姜妩媚肩膀忍不住耸动,连带趴在她膝头的白虎崽儿也跟着上下颠簸。
许君君眼底透着焉坏:
“哼,陈悦儿是死在你男人手中,就算他再气敢拿我如何?
再说有老夫人在,他也不敢动我,谁让我现在是老夫人心头宝。”
说到这儿,许君君就痛快:
“让这些男人一个个当瞎子引狼入室,也该他们痛苦痛苦!
袅袅,你不知道,陈悦儿这根毒刺拔了,我在将军府每日饭都多吃两碗。
老夫人还一直夸我面色越来越红润了,不信你瞧瞧。”
说着,许君君使劲往姜妩媚身上贴,逗得她娇笑不止,心底莫名羡慕许君君。
许君君在将军府虽难,但好歹有老夫人这棵大树一直护佑。
不像她,在太子府独木支撑,不仅要孤身应付宫内皇后的毒计,还要打起精神伺候心思诡谲的萧统,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两头遇险,艰难度日。
想到此,姜妩媚心头袭上落寞,嘴角笑意虽没变,双眸的光却淡了两分。
日夜相处,萧统对姜妩媚神情喜好了如指掌,对她情绪变化更是十分敏感。
一昂头,见她眼角笑痕转淡,眸底染上落寞,萧统心也泛起绵密疼痛,不由对许君君龇牙咧嘴的凶狠咆哮起来。
都是这个女人,每次她一来袅袅就会失神静默一阵儿,等他恢复人身,一定想法子将她处理干净,免得她总在自己与袅袅间横插一脚。
随着心境变化,萧统对姜妩媚称呼也更加亲密。
袅袅二字是姜妩媚未出阁前的小名,萧统早就知晓,只是那时他满心满眼都是纯玉荣,不屑将自己柔情倾注在一个妖媚虚伪的女人身上,从未开口唤过。
现下,魂穿白虎崽儿,看清姜妩媚真性情,了解到她纯粹热烈的另一面,萧统只恨自己以前瞎了眼,没早将浓情蜜意倾泻在她身上,以致两人错过了许多甜蜜时光。
不过幸好,大错虽成,但尚有转机。
等他恢复人身,一定将袅袅宠到天上去,誓要让她裙角不再沾染半分风雪污秽。
许君君被白虎崽儿针对得莫名其妙,指着它皱眉:
“袅袅,这混球又在凶我了。
每回我来你这儿,它不是甩脸子,就是朝我龇牙咧嘴的低吼,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拔了它虎牙!”
姜妩媚拍了拍她指着虎头的手指,轻斥:
“你敢。
本就是你活该,谁让你上次将它关在笼子里。
老虎记仇,记忆又特别好,你上回关了它,现在见面你没扑过咬你,都算好的,你还好意思揪着它不放。
再说,你没在身旁的日子,全靠这小家伙儿陪着我纾解心结,要没了它,我还真不习惯。”
萧统被姜妩媚这番话烫得心潮滚烫,忍不住往她手心贴去,眷恋的磨蹭两下,闪金虎瞳泻出缕缕深情。
袅袅,你放心,孤日后定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我们之间留有遗憾。
望着两人主宠情深的模样,许君君悻悻收回手指,小声嘟囔:
“可明明是它先咬我。……”
姜妩媚一眼瞪来,许君君连忙拇指食指相贴,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示意自己马上闭嘴。
萧统意味不明觑许君君一眼,片刻重新躺回姜妩媚怀中。
要不是袅袅十分看重这女人,他保准扑上去咬断她喉咙。
上回在他面前这般嚣张的人,坟头杂草都有两丈高了。
……
了尘大师来府的事,满京皆知,纯玉荣自然也知晓。
可萧统的苏醒之期,除了了尘大师,皇上皇后、赵齐与姜妩媚,再无他人知晓。
哪怕纯玉荣在太子寝殿有眼线,在赵齐铁桶般护卫下,也没有获得半点消息。
这也导致,纯玉荣在自己寝殿心绪浮动,一个又一个绝望的猜测从心头冒出,令她心神大乱。
她已经在为自己考虑,若萧统一直昏睡,她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一直在太子府熬下去?
直到萧统太子身份被皇上褫夺,降为普通皇子,自己沦落成个普通皇妃,虚度剩余数十年光阴?
纯玉荣不甘心,她自小发誓,她要做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好不容易登上萧统这登天梯,临门一脚从云端狠狠摔下,她又怎甘愿认命。
心底野草般疯长的野心跟欲望不断催使她,让她必须尽快拿出对策考虑今后。
否则,就算扳倒姜妩媚,她也只是个普通皇子侧妃,毫无意义。
因此这段时日,纯玉荣不断同纯家联系,共商对策。
“娘娘,信来了。”
这几日,水月天天往府外跑,今日得了纯玉峰的信,赶忙回府,屏退闲杂人等,将信呈到纯玉荣面前。
纯玉荣本就等得火急火燎,见状一把将信扯去,快速打开一目十行看完。
看到最后,纯玉荣瞳孔骤缩,砰一声将信纸拍在桌案上,咬牙道:
“爹同弟弟疯了不成,这么快就同二皇子勾搭上,就不怕殿下醒后找他们算账!”
府中姜妩媚还未除去,府外爹同弟弟已经开始接触二皇子,纯玉荣气得脸色扭曲,觉得这个个都是废物,半个能替她解忧的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她拿什么争逐后位!
水月被她脸上暴戾吓到,可想起自家老爷命令,不得不低声开口:
“娘娘,老爷说他多番找太医院太医打探过,都说殿下这病太过蹊跷,不知能否还能苏醒,让您早作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本宫已是太子侧妃,难不成还能同太子和离,重嫁他人不成!
爹跟弟弟就是糊涂,殿下如今这般情况,他们不想着寻找神医来替殿下医治,反倒去巴结二皇子,难道爹忘了,户部尚书这位置,都是殿下给他的!”
纯玉荣气得胸口痛,双眼赤红的将信纸狠狠掐入掌心。
水月吞吞口水,抖着声音,将老爷最后话说出来:
“娘娘,您不是还未同殿下圆房吗?
既然没圆房,您同殿下就算不得真正夫妻。
老爷吩咐了,娘娘若想同殿下分开,他定会襄助娘娘脱身。
届时,娘娘再以纯府另一位嫡小姐名义重新择婿,老爷也会全力助娘娘达成心愿。”
“住嘴!”
狠狠抨击桌面,纯玉荣喘着粗气怒斥,水月吓一跳,赶忙跪下求饶:
“娘娘恕罪,这些话都是老爷让奴婢转达的。
若娘娘不愿,奴婢明日就去回绝老爷……”
纯玉荣盯着水月颤抖的身躯,手掌越收越紧,直到锋利指甲刺破掌心传来剧痛,她才陡然清醒。
回想进府后萧统对她的保护与疼惜,纯玉荣双眸幽光频闪,脸上也不断闪现挣扎,不过随着对权力渴望的攀升,她心底仅剩的犹豫与不甘通通泯灭,最终归于平静。
用力闭眼再松开,纯玉荣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森然道:
“明日让纯玉峰进府见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