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厅上方，二楼一侧的办公室。
纪行舟站在落地窗前，平静地看着大厅的场景。
今早试镜的艺人此时都往外走着，和各自的经纪人汇合离开。
放茶点的位置只有一个男生，专注吃着茶点，一碟草莓小蛋糕下肚，将空碟子放回桌面，又端起一碟一模一样的，叉起顶端的草莓就往嘴边送。
眼睛圆滚乌黑，表情一本满足，令他想到了进食的仓鼠。
那东西有那么好吃吗？
“这男孩不错吧？我觉得阿牧这个角色他演应该没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纪行舟没有回头，淡淡回复道，“可以，他天赋不错。”
杨桢笑了笑，走到落地窗旁，跟随纪行舟的目光看向大厅里吃蛋糕的路清泽，“能让你说上一句不错的，那可真是难得。”
“我有点好奇，他未来能走到哪里了，说不定是下一个你呢。”
纪行舟表情平静，“但愿。”
和杨桢聊完已经是半小时后，电影的细节敲定了七七八八，连带着商定了进组时间，结束后纪行舟从办公室里出来，和经纪人碰面，准备出发前往下午的另一场活动。
走到大厅时，纪行舟脚步稍缓，下意识地朝茶点的方向扫了一眼。
刚刚吃蛋糕的男生已经离开。
前台小姑娘正在收拾桌面的空碟，一桌茶点让那只仓鼠吃了将近一半，最后一个草莓蛋糕在角落孤零零地站着，像是不经意被那只仓鼠落下了。
纪行舟视线扫过那只草莓小蛋糕，鬼使神差地，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然后，在经纪人疑惑的眼神中，转而向蛋糕的方向走了过去。
“纪……”前台小姑娘有些意外，“纪老师。”
纪行舟轻轻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桌子旁，端起了那碟仓鼠的同款小蛋糕，叉起一小块送入口中。
奶油化开，味道齁甜。
纪行舟紧皱眉头，将蛋糕重新放回桌面。
而一旁的经纪人已经惊呆了。
等纪行舟转身重新向外走，经纪人才急忙加快脚步跟上，后知后觉地开口询问，“你刚刚竟然主动吃东西了？！”
自五年前接手纪行舟以来，这人就像一台高精密仪器，高效而稳定的在片场和活动现场之间辗转，既没情绪也没爱好，搭配这张脸倒真的像粉丝口中的建模人。
没灵魂的那种。
这人似乎没什么味觉和喜好，吃饭对他来说向来只是人体营养补充，一日三餐往往需要一再提醒才会按时进食，这会儿能自己来吃甜食，堪称太阳打西边出来。
虽然，只吃了一口。
“对甜食感兴趣了？”
经纪人满怀欣慰，期待地看向纪行舟。
“没有。”
冷冰冰的一句话，经纪人眼中的光芒瞬间灭了。
*??
中午吃饱饭从试镜的地儿出来，路清泽重新花一块钱坐上了回市区的公交车，刚在座椅上坐下，手机便来了提示短信，您的银行卡余额还剩五块九。
甜食带来的愉悦感还在，路清泽眼不见心不烦地把手机扣上，准备一觉睡到下车，结果刚闭上眼，手机便嗡嗡又响了两声。
打开一看，昨天公园的客户来了消息。
艾星星：【大佬！】
其后紧跟一张星星眼表情，透露出主人的激动。
路清泽：【怎么了？】
艾星星的字敲得很快，路清泽刚回复完，下一秒艾星星就又发来一大段。
艾星星：【感谢大佬给我拍的神图，终于助我迈过了三十万的门槛o(╥﹏╥)o】
三十万？什么三十万？赚了三十万？
银行卡余额仅剩五块九的背债鬼对数字十分之敏感，忍不住问了一句。
路清泽：【什么三十万？】
艾星星：【三十万粉丝啊！昨晚把图发出来后已经涨了十几万粉丝，大佬牛~~~】
说完紧接着发来一条微博链接，路清泽点击进去，俨然是昨天给对方拍的照片，仅仅一上午，这条微博竟然已经点赞接近五十万，评论前排更是一水的夸赞。
“哪里来的貌美小姐姐？！我斯哈斯哈！”
“时隔几天艾星怎么突然变好看了？？？要被圈粉了真的！”
“这个白发造型也太太太太美了！超级超级好看！已存图，期待星星接下来的新造型！！！”
“星星你是不是换摄影师啦？新图真的好好看！！！比心！”
除去被吸引来凑热闹的路人，以及夸奖美貌的粉丝，楼里偶尔掺杂几条夸摄影团队似乎突然变好的评论，甚至有求安利摄影师的消息。
“这组图片是哪家拍的啊？星星求安利，结婚的婚纱照想找这个人拍！！！求大家顶我上前排！”
路清泽随手翻看了几眼，昨天天气和光照不错，拍出的图他自己也比较满意，因蹭到草莓蛋糕而美丽的心情此刻更愉悦了一些。
艾星星：【以后请继续带飞我！我的照片就交给你了~】
成功发展到长期客户，生计算是有了一丝丝保障，路清泽指尖轻快翻飞，点击回复消息。
路清泽：【可以，还是老规矩，费用和一顿饭，之后需要拍摄直接联系我。】
路清泽：【不用叫我大佬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艾星星发来一个跪坐oK的乖巧表情。
艾星星：【好的，路路。】
路清泽：【……】
艾星星：【对了，我有一cos圈的朋友最近也需要出造型，刚刚看了图找我推荐摄影师来着，我把你微信推给他？】
路清泽正准备回oK，手速飞快的艾星星又来了消息。
艾星星：【或者你有微博账号没？我以后发图都直接艾特你，这样还能给你引流，不过请务必优先给我留档期！】
微博账号？
路清泽回忆了一下，虽说自己是个演艺圈小透明，但最初刚进圈的时候，经纪人似乎是给注册过，不过后来渐渐凉了，账号也就疏于管理了……
然而虽说现在自己没什么粉丝和流量，但之后毕竟要继续当艺人混圈，最好还是别和摄影的事儿有什么重叠。
路清泽：【没有微博账号，微博的事儿回头再说，你那朋友就先微信联系我吧。】
艾星星：【好嘞，路路。】
结束对话五分钟后，手机嗡嗡一响，又收到消息提醒，新客户的好友申请来了。
“你好，我是黎初九，艾星介绍来的。”
指尖点击通过，路清泽随手看了眼对方资料，身材纤瘦修长的男孩子穿着LoLItA裙，造型华丽青春貌美，快乐因子隔着屏幕都在跳跃。
得，又是一个女装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