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
陆曦曦哀声求饶。
烛火摇曳,微微火光透过软烟罗纱幔映出里头哭唧唧的影来。
“不是要伺候我?”
徐肃垂目望着撒娇的人,扫了一眼烛台,长烛才燃了一指节而已。
“夜还长着呢。”
陆曦曦一听,眼泪立刻便下来了。
夜间的风总是刁钻些,从窗口偷溜进来,掀开幔帐一探,又羞卷退去。
陆曦曦眼泪汹涌不止,气恼得一口咬在徐肃肩上。
徐肃微顿,轻唤她,“曦曦……”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吻我……”
陆曦曦哪肯屈就,赌气扭头不肯,却被他强硬扭过脸吻住。
…………
烛火燃尽,白色未能烬燃的蜡油似美人泪,垂挂在烛台之上。
徐肃一夜未眠,却觉周身舒泰。
看着在怀中累得昏睡过去的人,朱唇红肿,脸上泪痕交纵,一头青丝无力散在褥子上,好似每一根都透着疲惫。
徐肃食髓知味,俯身吻她,细碎的甜湉湉淌过来,他忽然就理解那几个色中恶鬼了。
不难怪晓程鹤那几个,日日眠花宿柳不归宿。
约是扰着梦里的她了,陆曦曦哼哼唧唧抗议了会儿,可手却不自主攀上他的臂膀。
徐肃一顿,松开她盯着她看,良久低喃:
“陆曦曦,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接纳本官了!”
温存片刻,徐肃陪着她睡了一会起身去上朝。
今日的早朝一定格外热闹,徐肃不疾不徐用过早膳,登车离去。
临行前,特意吩咐吴嬷嬷,“过些日子宫中要替十公主庆生,嬷嬷去库里挑几样料子给她做几身衣裳。她穿的还都是从侯府带过来的旧衣。别回头外人说嘴,觉得本官小气。”
瞧他春光满面的样子,便知陆夫人昨夜哄好的他们家相爷。
不仅哄好了,这还想着带她入宫参宴,可见十分得心。
徐肃二十多年来,孑然一身,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起心动念。
吴嬷嬷看着他长大的,见他因着火毒不打算留子嗣,心里难受。
见他好不容易强带了个女子回来,乐坏了。
吴嬷嬷乐呵呵说好,“既然大人都送了衣裳,要不再配几样首饰吧。陆夫人生得美,但再美的人没有两样精致的首饰,也抬不起身份。”
徐肃想都未想,“这些小事嬷嬷拿主意便是。”
————
“启禀相爷,昨夜有人私点天灯祭奠先祖,巡防营的人巡查街道的时候看见了,担心天灯自燃,引发火灾,一箭射落了天灯,岂料放灯的人搁了好些油火在灯里。巡防营的人一射,反倒点着了灯,结果……”
大殿之上,小皇帝坐在龙椅上,两排大臣分文武分列两侧,徐肃手握军政大权,就在金台前搁了张椅子,手里握了盏茶听人启奏事宜。
“结果如何?”
“结果,误燃了英国公府新建的祠堂。”
他慢慢刮着茶叶沫,“军巡令何在?可曾尽力协助英国公府救火?”
大殿一片鸦声。
礼部侍郎晓程鹤踱出人群,替他回答,“回相爷的话,军巡令只是个八品小令,没资格上殿参政。”
昨夜一夜未眠,到底影响了几分精神,他不慌不忙又问,“英国公呢?府中祠堂被烧,这么大的事,怎不见他出来诉苦?”
晓程鹤又道:“英国公一早便告了假,没来。”
今日的茶淡了,喝着没劲。
徐肃不再过问此事,只略略小惩巡防营的人便算替英国公府讨了公道。
朝中诸事繁杂,日过当空,徐肃返回相府。
一进门,管事的便来禀报,“大人,英国公差人送来一箱物件,说是不该留存之物,交予大人定夺。”
徐肃侧目,“是何物?”
管事的有些为难,“是都是些小玩意儿,大约是友人之间赠送着玩的东西。”
“东西呢?”
管事的朝旁侧伺候的人一招手,一个小厮捧着个螺钿盒子揭开盖子。
里头就是些扇坠,香丸,牙雕的小摆件这些。
徐肃明白了,这些应当都是陆曦曦先前赠与付霖威的小玩意儿。难怪今日英国公没上朝,估计想明白了昨夜之事。
他一摆袖,“都拿去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