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的玩笑。”
对方不以为意道，甚至很体贴地勾唇笑了，不带一丝虚假和敷衍。
姜雾海：“……”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快去找别人吧。”姜雾海继续否认三连，拒绝的态度溢于言表。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认识一下也不迟。初次见面，我叫克劳德·d·科伦，你好，Smog。”
姜雾海真是服了这个人了。
姜雾海可以拿这个月的份例担保，克劳德肯定已经看出来自己根本不想搭理他，这个人怎么还会选择性地情商高呢？
克劳德耐心温和的态度都搁在这里了，众目睽睽之下姜雾海如果再继续拒绝对方的善意，未免太过不识好歹。
事实证明，有一必有二，特别是面对这位看上去彬彬有礼实际我行我素压根不理会旁人的工会首席勇者。姜雾海再次选择屈服，不让自己和过去的同僚脸面上都太过难堪。
“克劳德，你好，我的名字是姜雾海，幸会。”
将这个名字默念好几遍后，克劳德的笑容又真情实感了几分：“哦，姜雾海，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可一点也不高兴。姜雾海面无表情的想。
能被工会S级的首席勇者克劳德·d·科伦如此礼遇，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姜雾海都能猜到，围观路人的内心所想大抵不过如此。
“我们难得见面一次，要出去喝一杯吗？”
紧接着的这句话，克劳德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对姜雾海说道。
姜雾海更加无语，盯着笑容纯良无害的克劳德，心想这家伙果然是装的。
他第一反应想要立刻拒绝，然而动得极快的脑筋即将脱口而出的言语。他两指捻了捻手中轻薄的纸张，回忆起了他前来勇者工会的另一个目的。
打探有关于教会圣物现状的情报。
虽然很不愿意见到克劳德，不过他来得刚好。作为工会的首席，克劳德知道的总比地方工会这帮乌合之众多，可以从他身上套点消息。
心下一计量，他假装很勉强的样子，一挑眉道：“可以，现在？”
“如果你愿意，现在当然最好不过。”
“能和你一起去喝酒自然是我这个最低层的废物勇者的荣幸，就是不知道我会不会耽误我们伟大的首席勇者的工作啊？”
“怎么会呢？都遇见你了，就算再忙完我也肯定会放下手中的工作去赴约，更何况目前我姑且算在休假。”
“你也会给自己放假？”
“人总是会变的嘛。”克劳德一耸肩，“我以前还以为你会一直与邪魔拼杀直到死永远闭上眼睛为止，那时怎么料得到有今天呢？”
姜雾海感觉再聊下去话题就要扯到他身上了，忙道：“好了，这里人多眼杂，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姜雾海扭头对看着克劳德红着脸发呆的眼镜妹说：“我先走了，这个表也不填了，改天再来。如果你见到娜雅姐就说我来过了，她会知道我的意思的。不妨碍你工作了。”
亲眼看见资料上才能一睹的大佬而处在飘忽的放空状态，眼镜妹木呆呆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姜雾海坦然地沐浴在众人的注视里，与克劳德并肩离开。
……
……
布勒地下酒场。
克劳德初到茜狄城人生地不熟，姜雾海负起领路的全责。他选择这里的原因很简单，离家近，聊完步行几分钟就能回去躺着。
说起来除去现在，他总共也就来过这里一次。但也就是那一次让他遇上了唐，真是惨淡的经历。
挑了个人少的角落入座，克劳德熟稔地点了一杯moonlight martini。姜雾海不懂特调酒，由着克劳德帮他点了old pal。
端着那杯通透的红色酒水，姜雾海不急着喝，开门见山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放假，休息。”
“来这？”姜雾海显然不信。
克劳德的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他晃动着三角杯中的浅蓝液体，一手支头，似是随意道：“雾，你相信不久以后将会有大事发生吗？”
看来他真的知道什么。姜雾海好奇地竖起耳朵郑重地准备接收重大秘密，然而对方勾起人兴趣后又缄口不言，慢慢地啜饮杯中酒。
姜雾海等了克劳德几分钟，急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说我怎么去相信？我觉得超市年终促销也是很重要的大事呢。”
克劳德呛了一口：“这算什么大事。”
“对我兜里紧的平头百姓来说可是关乎着很长一段时间里生活质量的头等大事，像你这种人上人不懂的。”
“好吧，对于你来说或许确实是大事。只是接下来所有人将面对的将不是像挤进超市这样可以简单应对的。托克利大陆上的善恶正在失衡，境外黑荆棘生长的速度开始加快，我们遭遇的邪恶生物也越来越难以应付，甚至连莉莉安去净化残留恶意的污染都会感到异常吃力了。今年没什么顺心的事。前几天我从威那里得知，‘恶意侵染大地，堕落的神明将摧毁曾赐福的一切’，这是圣殿得到的神谕。”
“圣物丢失了？”姜雾海问。
克劳德看起来并不惊讶：“你知道？那我不用再和你多说了，圣殿方面依旧将你算在首要战力中，我们很需要你。”
“哈？”姜雾海感到不可思议，“我都退休多久了，如果真的到了灾难临头的时候，他们不可能指望一个d级勇者去拯救世界吧？”
“如果是你，我当然相信你能够办到。”
姜雾海沉默不言，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感受那股带着苹果香的冷冽液体一路烧进胃部。
“我就知道，我的平静生活要到头了。”
“是所有人的，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生灵，无论种族，都逃不掉。”
“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也明白目前是个什么情况了，时候到了，我会回总工会一趟。”姜雾海叹气，“这件事就不用再说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我陪你逛逛吗？”
“不用了，我晚点还有安排。今天能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我就知道你不是来休假的。”
“哈哈，我是真的很希望可以休假。”
“那我不耽搁你了，我先走了。希望下次见到你，你真的可以休假。”
“承你吉言。”
克劳德向姜雾海离开的背影一举杯，酒液在玻璃杯里摇晃一圈，没有一滴撒出来。
……
……
姜雾海进门时，有两双眼睛齐齐地看向他。
一双来自莎莎，而另一位却是未央。
未央难得出门，她换上了一套的荷色的连衣长裙，清新的颜色使她的气质柔和不少。坐在她旁边的莎莎似乎还没睡醒，抱着靠枕两眼放空，不住地打哈欠。
姜雾海接了两杯热水递过去：“未央姐，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未央接过水杯道了一声谢：“唐他自从三天以前进入书房便未曾踏出一步，未得同意就连我也不可进入。我很担心他的情况，你知道的，他的身体状况一直都很差。”
闻言姜雾海由衷道：“太好了！不是，太难过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非常抱歉。”
“人还没死呢。”迷迷糊糊的莎莎好心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