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的鱼腥味,顾不上司机嫌弃的目光,李崇峰满怀期待的来到了葡京酒店。
葡京酒店于1970年落成启用,是濠江最大的酒店,也是濠江首家五星级酒店。
酒店内的葡京商场设有数十间商铺,包括有:各式餐厅、饼店、银行、当铺、找换店、珠宝店、投注中心、洗衣店及浴室等。
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来赌的,但实际上,葡京酒店的赌场不叫赌场,而是叫葡京娱乐场。
娱乐场门口还有一个叶先生的题字告示牌,分别以中、英、葡三语书写「赌博无必胜,轻注可怡情,闲时来玩耍,保持娱乐性。」
看到这块后世的网红告示牌,李崇峰不屑的一笑,真要是这样的话,你们还怎么混。
娱乐场的设计在风水学上很有讲究。只说这个大门,蝙蝠张牙舞爪的“蝠鼠吊金钱”及狮虎口型门口,都有着特殊的寓意,蝠鼠飞扑下来吸人血,狮虎口型门就好像掉进狮子、老虎的口里,所谓“送羊入虎口”。所以很多职业赌徒从侧门出入,而不是正门。
只不过对于李崇峰来说,走哪个门都无所谓,管你什么风水不风水的,在透视面前统统失灵。
自从有了透视就想来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愿,李崇峰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先生,欢迎光临。您这是?”有人在他身后招呼。
李崇峰转身一看,是穿着旗袍的赌场迎宾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先生,”迎宾小姐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款款走来,来到他的身边,“我看您一直在看这个牌子…咳咳…咳咳咳。”
迎宾小姐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先生……您身上……这味道……”
李崇峰斜着眼看着迎宾小姐,“怎么了?葡京有规定不许我进去?”
“不是先生,我的意思是您身上这个味道…”迎宾小姐很尴尬。
李崇峰气势汹汹的问到,“怎么?葡京有规定?卖鱼的不许进?”
迎宾小姐愈加尴尬,“不是,不是,只是这……”
“没事找事!”李崇峰转身向着狮虎口型的正门走去。
“欢迎您光临葡京。”迎宾小姐不管了,反正里面也没啥好味道。
进入大门处的道路,并不是普通平路,而是轻微倾斜向内的。寓意是“纳入”,不让由蝠鼠所钓到的金钱流失出去。
李崇峰忍不住撇了撇嘴,要说世界上最迷信的人,赌徒绝对位于前列。
走进富丽堂皇的娱乐场,傍晚时分,虽然还没到晚间的黄金时间,但是赌场里也已经是熙熙攘攘。
多少人怀揣着对赌博的向往和对赢钱的渴望,或惴惴不安,或自信满满,人间百态,一览无余。
李崇峰先看到了一排排的电子机器。这东西他搞不定,你再怎么透视,拿这电子的东西也是没辙,看什么,看线路?
他径直往里,来到了赌桌大厅,这才是他纵横驰骋的地方。
大厅里摆着一排排的赌桌,一个个穿着得体彬彬有礼的荷官站在桌前。
热闹喧嚣的桌前或坐或站,围着神态各异的人,或气定神闲,或满脸通红,或洋洋得意,或号啕大哭。
赌上身家,赌上自己后半生的命运,孤掷一注。可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腰缠万贯与一无所有往往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没钱了再借,只要赢回本金就收手。无数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一次次进入葡京,坐在赌桌前,到头来,输无可输,借无处借。
十赌九输,赌桌上没有永远的赢家,无数的赌徒流水般的来了又走,输了的不甘心,借钱再来赌;赢了的不满足,加大赌注企图赢得更多。
从古至今,因为赌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例子屡见不鲜,但从来没有人停下脚步。
过来的路上,李崇峰在娱乐场周围看到了许多破烂衣衫的人,他们也许昨天还满面春风,可转眼就输得血本无归。即使这样,他们也宁愿留在这里当身无分文的乞丐,每天过着饥饱不定的生活。
他们已经没有生活可回归了。因为他们的脑袋里还在做着一夜暴富的梦,所以最终,钱还是会回到他们最中意的赌桌上,没人能赢着离开葡京。
葡京本就是个娱乐场,就是给有闲钱的人玩的,不是那些想要赚钱的人的慈善场。
可惜,很多人不明白这一点,或者说他们不愿承认这一点,看着钱瞬间到自己手里的快感让他们控制不住自己,输钱后的挫败感又推着他们一次次下注,循环往复,直到身无分文。
李崇峰饶有兴趣的在各个赌桌前逛了一圈,看了一场场人生百态的大戏。
李崇峰注意到了一张赌桌上的美女荷官,他平静的来到了这张赌桌,坐在了空位上。
这是一张骰子赌桌,由荷官负责摇骰子,摇好之后,客人押大小,或者押数字。
李崇峰坐下后,注意观察了一下,围绕着桌子,坐着四个人,周围还有一些站着的,他的左手边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保养的很精致。
再往左是两个普通市民样子,应该是普通的赌客了。
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气质不俗,身上有一种成功者的气质。
大厅里都是小玩家,有钱人基本不会在这里玩。这个人成功的引起了李崇峰的注意。
李崇峰看了看面相,不认识。
发现了李崇峰在打量自己,那人笑了笑,李崇峰同样回以友好的微笑。
李崇峰感觉到他的身后有人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一个是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只是身上的气质显露出,这不是什么正经人,很可能是专门在赌场放高利贷的。
另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笑嘻嘻的看着他,冲他点头致意。
“扑街啊,什么鬼味道!”年轻人嫌弃了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另一个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忍了下来,还冲他笑了笑。
李崇峰知道,这是他身上的鱼腥味在扩散,他的鼻子已经被迫习惯了,周围人肯定还没适应。
左边的女人抽了抽鼻子,往远处挪了挪。右边的中年人则完全不动声色。
这时,美女荷官已经摇好了骰子,“请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