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那只黑猫在两人的注视下蹿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艾丽莎开口问道:“外面很冷,也该回去了。”
“是啊。”雅琪现在的身体本就很单薄又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此时已经有些不舒服了。她们回到了弗莱泽的家,看到他已经收拾好了屋内那张不大的草席。
看到二人回来,弗莱泽指着那张草席道:“今天就委屈二位睡这里了。我睡在地上就好。”
“多谢。”雅琪生怕艾丽莎出于好意拒绝,连忙拽着艾丽莎躺在了草席上。虽然那张草席并不厚,但与外面的冷风和地面比起来已经温暖了许多。她抱着艾丽莎温暖的身体,借此机会一边揩油一边温暖自己单薄的身体。
雅琪能感觉到艾丽莎的身体有些紧绷,虽然她的呼吸仍然平稳,但多年佣兵的经验让她只要稍微有些动静便能清醒过来,显然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艾丽莎一直对弗莱泽保持着警惕。
临近午夜,雅琪睁开了眼睛。她轻轻地坐了起来,松开了抱着艾丽莎双臂。她捂着嘴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偷偷地瞄了眼弗莱泽。后者已经熟睡,呼噜声大得仿若雷鸣。雅琪缓缓地站了起来,踮着脚离开了草屋。
一切比她想象的要简单太多了。也许是因为艾丽莎,对方并未用蹩脚的监视打草惊蛇,但这也给了她逃离这里的机会。不过今晚过后对方肯定会全城通缉自己,但至少有了有限的操作空间。
一阵冷风吹过,让她的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雅琪拍了拍腰间,那个大钱袋还在自己的身上,等离开了这里,她决定先进行一番乔装。但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雅琪摸了摸自己银白色的长发,这头漂亮的头发与血红的眼眸实在是太显眼了。虽然她现在的样貌简直就是在她的xp上跳舞,但真的自己成为了这样的人后,却发现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此时她居然有些羡慕艾丽莎的黑发黑眸,美丽又不显得突出,简直就是理想女人的样子。
如果自己有改变形象的能力就好了。雅琪叹了口气,但还是决定等离开了儒勒村先去买一身男装,她知道这么做用处不大,但权且死马当成活马医,还能顺便缅怀一下九年前的自己。
雅琪摸黑走到了大道上,她揉了揉仍然有些酸胀的腿脚,感觉似乎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以现在的情况,她能不能走到城里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其他计划了。
“为什么倒霉事都能要让我碰上。还能再倒霉一些吗?”雅琪咬了咬牙,低声嘟哝了一句。
上天似乎回应了雅琪的“祈求”,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雅琪吓得打了个寒颤,此时已经顾不上麦芒城不得毁坏麦田的规矩了,直接躲进了一旁的麦田中。
“小姐,饶命啊。”透过麦田,她看到一名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名身穿铠甲,手握长剑的人。此时夜色昏黑,雅琪看不出对方具体的样貌,但那身形却有些眼熟。
“老娘为什么要饶了你的命,你打得过老娘吗?凭什么让老娘饶你的狗命?”这句话让雅琪想到了在镇守屋遇到的那个红发女服务生。
她居然没死,还在追杀一个人?此时这两人已经距离自己很近了,她缓缓探出头,发现那个男子也是个熟人。
他是沃尔夫仅剩的成员,他的身上有着多道仍在流血的新鲜伤口,显然是那位女服务生的杰作。
这是什么情况?雅琪被眼前的一幕搞糊涂了。
“我说还不行吗,我把一切告诉你,你留我一命。”那名男子吼道。
“老娘才不在乎呢,就是要杀了你。”艾琳回吼了一声,声音比那名男子还高。
男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件物品。那是一件做工粗糙的玩偶,针脚杂乱,五官更是随意地遍布在脸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学会基本功的女孩制作的第一件成品。
“我已经死了。”男子将嘴凑到了玩偶的耳边。
“轰!”一阵烟尘突然扬起,呛得雅琪剧烈地咳嗽起来。当烟雾散去,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深坑,那名女服务生站在坑中,手中的长剑刺入了对方的胸口。她一点点地拔出长剑,一股血泉从胸口的伤口中涌出。那名男子的身体抽动了两下便彻底没有了动静。
她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把他的脑袋割了下来,踢进了麦田中。那颗脑袋恰好落在了雅琪的身旁,一双眼睛盯着雅琪,神情中满是不甘。
“这次死透了吧,这家伙真难杀。”女服务生抹了抹长剑,转身离去。
在确认对方远离后,雅琪又回到了路上。此时路上只剩下一具没有脑袋的田鼠尸体和洒了一地的血液。
田鼠尸体?雅琪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让我看看这是谁?”那名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看来我运气不是那么糟糕啊。”男子的手按在了雅琪的肩膀上,将她的身体转向了自己。
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显得空洞无神,身上的伤口还在冒血,这一切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能够活动的尸体。那只玩偶此时就塞在他左侧衣服的口袋中,纽扣制作的眼睛在月光下流动着辉光。如果单单只有玩偶,雅琪或许还看不出来,但在男子的衬托下,有那么一刻,她觉得那只做工粗糙的玩偶比男子更像是一个人。
难道这就是那个惊悚的回响?他并未死亡,只是依靠玩偶制作了一个死亡的幻象。
他就是那名潜藏在队伍中的灾厄信徒!雅琪觉得一切似乎都联系起来了。但是这一切发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雅琪闭上了眼睛,虽然她没有看到路上那具尸体,但她以前很喜欢看动物世界,那些被啃食了一半的动物尸体现在都变成了她的样子。
还能更倒霉一些吗?我已经要死了。雅琪等待着被啃食的那一刻,但对方许久都没有动静。
“也许你可以作为我的筹码。”男子的眼中有了一丝神彩。他伸手摸了下雅琪的脸蛋,拽着她的手朝儒勒村的北方走去。
好吧,她收回那句话。她的人生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