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抵达京华市后,第一人民医院很快派人将毛诺诺接到了医院,并立刻举行了专家会诊。
毛诺诺脑部肿瘤体积大,手术风险高,即便有卡莉奥医生的帮助,他们医院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毛诺诺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可她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圈不认识的人,害怕地哭了起来。
毛二嫂哄了好久才将人哄好。
幸运的是,m国领事馆那边已经办好了卡莉奥的签证,后天她就能抵达华国。
就在众人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毛诺诺这边却出了问题。
不知道是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或者是受到肿瘤压迫的影响,原本安安静静的毛诺诺突然哭闹起来,整整一天都无法安静,愁得毛家夫妇饭都吃不下去。
“这样不行,万一孩子在哭闹过程中不小心撞到头,很容易发生颅内出血的情况!”老教授担忧道。
毛二嫂抱着哭闹不止的毛诺诺,急得出了一身汗,“这可怎么办啊......”
温轻栀转身出了病房,不一会儿带回来一个飞机模型。
“诺诺,你看姐姐给你拿了什么?”温轻栀将飞机模型放到毛诺诺面前。
听到温轻栀的声音,毛诺诺安静一瞬。
待看到她手里的飞机模型,毛诺诺又兴奋地晃来晃去。
“飞!飞!”
“诺诺不哭,姐姐就把飞机给你,好吗?”温轻栀温声道。
毛诺诺立刻安静下来,眼巴巴的望着温轻栀手里的飞机模型。
温轻栀见状,将飞机模型放到了毛诺诺的怀里。
看着女儿终于安静下来,毛二嫂松了一口气。
“小栀,谢谢你。”
温轻栀摇了摇头。
毛诺诺玩儿着手里的飞机模型,突然开口对毛二嫂说了一句:“妈妈,疼。”
在场医生面色一凛,“诺诺妈妈,你帮忙问问诺诺是哪里疼?”
毛二嫂低声问怀里的孩子,“诺诺,你是哪里疼呀?告诉妈妈好不好?”
毛诺诺停顿了很长时间,才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老教授眉心微皱,“应当是肿瘤压迫神经导致的,给孩子注射小剂量的止痛药。”
护士拿来止痛药,趁着毛诺诺没有注意,轻轻扒开她的裤子将止痛药注射进去。
十分钟后,毛诺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毛家夫妇在病房里照顾毛诺诺,几位医生跟着温轻栀出了病房。
“温小姐您放心,这几天我们会一直观察孩子的情况的。”老教授说道。
“教授,多谢您了。”温轻栀诚恳道谢。
“温小姐不必客气,只不过......还是我之前说过的话,任何手术都会存在风险,更不要说这种开颅手术。”
老教授叹息一声。
“您和孩子的父母,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温轻栀点点头,语气沉重,“教授,我明白。”
送走了医生,温轻栀回到病房,毛二嫂正将保温盒里的饭菜拿出来。
裴晏时已经打过招呼了,医院这边每天都会定时将三餐送到病房里。
见温轻栀进来,毛二嫂连忙招呼她,“小栀啊,一起来吃点吧。”
“不用,我还不饿,你们先吃吧。”温轻栀说道。
看着保温盒里的饭,毛二嫂忍不住又红了眼圈。
“你看裴先生给我们安排了特护病房,又让人每顿都送饭来,我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温轻栀摇摇头,“二嫂,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诺诺也是我的亲人。”
来到这里那么久,她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踏上兰禾村的土地时,毛诺诺给她的那颗橙子味糖果。
那是她从冷冰冰的战场上醒来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不过......”温轻栀面色沉了沉,“诺诺这次手术风险较高,你们两位要有心理准备。”
毛二嫂晃了晃,手里的饭盒差点掉到地上,不过她还是稳住了。
看到温轻栀担忧的目光,毛二嫂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毛二哥站在旁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女儿生了这么重的病,即便他们悲痛万分,可现在除了接受,好像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毛二嫂看着病床上的女儿,微微笑了笑。
“两年前诺诺刚刚确诊自闭症的时候,婆婆曾经劝过我再要一个孩子,说诺诺有个弟弟妹妹的,长大了可以帮着我们照顾她。”
说到这,毛二嫂苦涩一笑。
“可是这样对那个孩子也不公平啊,他一出生就要背负姐姐的命运,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苦难。”
“所以我和诺诺她爸就想着,趁着我们年轻多赚一些钱,等将来我们走了,诺诺也能靠我们留下的钱好好生活。”
“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比我和她爸都先出事......这真是比杀了我们两个都难受......”
毛二嫂眼眶含泪,却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相信诺诺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我有信心。”
温轻栀对于毛二嫂的痛苦感同身受,她伸手揽住毛二嫂的肩膀,无声安抚她。
暮色沉沉,温轻栀背着包走出了医院。
对面停着那辆熟悉的车,向松正站在车旁边。
看到温轻栀出来,他恭敬地打开车门,“温小姐。”
温轻栀上了车,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向松从后视镜看她,“温小姐,现在要去酒店休息吗?”
裴晏时帮她定好了酒店,行李也早就送了过去。
温轻栀揉着眉心,轻声询问,“他呢?”
“先生还在公司加班。”向松说道。
温轻栀放下手,“去公司吧。”
“好。”
向松应声,调转车头往裴氏集团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