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
宫中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温楚云慵懒地躺在浴桶中,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四周,氤氲着她的面容。
新来的小宫女站在一旁,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身体,“娘娘,这个力道可以吗?”
“嗯,不错。”温楚云站起身来,小宫女立刻熟练地拿起毛巾,继续帮她擦拭。
“你把浴桶里的水收拾干净,一会我还有用。收拾完就待在这里,别出去了。”
“是。”小宫女连忙应下,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
不一会,浴桶里的水被倒得一滴不剩,桶壁也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水珠。
她满心期待地看向温楚云,希望能有几句夸奖,“娘娘,您看这样行吗?”
温楚云嘴角勾起,“不错,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一件都别留。”
“娘娘?”
温楚云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脱了。”
“是……”小宫女满心忐忑,转过身去,双手颤抖着开始解衣服。
她的手指像是不听使唤一般,费了好大劲才把衣服一件件褪去。
当她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时,温楚云再次开口,“坐到浴桶里去。”
“娘娘,奴婢不配……”
“让你去就去,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小宫女不敢再反抗,只能哆哆嗦嗦地跨进浴桶,坐在里面,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身体。
温楚云悄然来到她身后,抽出匕首,细嫩的手轻轻抚摸上小宫女的脖颈,“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只能伺候别人,稍有差错就可能丢了性命。与其活得战战兢兢,倒不如早点去地府享受清净吧!”
话音刚落,她的手猛地用力抬起,匕首带着寒光,狠狠刺入小宫女的脖颈!
“嗬嗬……”小宫女瞪大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她想要回头,想要看清这个残忍杀害自己的人,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温楚云闻着那刺鼻的血腥味,手不停的哆嗦,嘴里念叨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去了地府你就不用再当下人了,不用再做那些伺候人的苦差事,去吧……”
小宫女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瞪大眼睛,没了气息。
温楚云不停后退,直到后背靠在门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回过神来。
她喃喃自语,“我要涂抹全身,我要重新受宠!”
她回到浴桶旁,抬腿跨了进去,坐在小宫女的尸体对面。
尸体瞪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动不动。
温楚云抬手,轻轻合上她的眼睛,“你帮了本宫的大忙,本宫改日一定让人多给你烧些纸钱,保证你在下面过得舒舒服服的,安心地去吧……”
……
烛火熄灭。
宫中一片黑暗。
温楚云费力地拖着小宫女的尸体,一步一步朝着枯井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都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到了枯井旁,温楚云先是蹲下身,在小宫女的鞋子上涂抹了些许泥土。
她咬着牙,费力掰动小宫女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指,让她紧紧攥住匕首,随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尸体推了下去。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一夜悄然过去。
整个皇宫一如往常,无人知晓在这深宫内院,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温楚云的寝宫内。
她悠悠转醒,像往常一样,慵懒地坐在铜镜前,开始精心描眉上妆。
她手法娴熟,一笔一划,将自己打扮得明艳动人,与白梧桐眉眼格外相似。
“有些人就是不识抬举,天生的贱命。我都给她留在身边伺候的好机会了,她居然还抓不住,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人影。罢了,你们要是见到她,就让她继续留在外间伺候吧。”
温楚云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时间。
德妃平日里喜欢在午时前出来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她掐准了点,精心打扮一番后,朝着御花园走去。
果不其然,刚踏入御花园,就和德妃撞了个正着。
温楚云见状,立刻莲步轻移,福身行礼,“德妃娘娘吉祥。”
“嗯,你今儿个怎么有心情出来了?”德妃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在她的印象里,温楚云平日里可是很少主动和她搭话。
“臣妾好久都没出来散散心了,如今脸已经彻底恢复,自然不用再整日闷在宫里。德妃娘娘,不如我们一起去那边坐坐,说说话?”
德妃微微眯起眼睛,这个温楚云平日里对她可没什么恭敬的态度,今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还主动邀请自己坐坐?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倒要看看,温楚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行啊,那就坐坐吧。”
两人并肩来到附近的亭子里。
此时正值寒冬,温楚云特意将自己怀里的汤婆子递过去,“德妃娘娘,臣妾这汤婆子还热乎着呢,您快暖暖手。”
“没事,本宫的也热乎。”
温楚云也不尴尬,只是轻轻一笑,坐在一旁,“昨儿个的事,姐姐您听说了吗?”
这一声姐姐叫得极为亲昵,和往日的态度截然不同。
德妃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恹恹地回道,“什么事?本宫可没听说什么。”
“臣妾昨儿个请皇上去无忧宫用早膳,结果昭妃娘娘突然带着太子闯了进来,不仅把皇上叫走了,甚至还……”温楚云说到这里,眼眶一红,语气哽咽起来,“甚至还让太医给臣妾检查身子,说臣妾用了猛药,体内有毒素,不让皇上亲近臣妾。您说,这不是故意刁难臣妾吗?”
德妃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温嫔妹妹突然跟本宫说这些,是希望本宫宽慰宽慰你?”
温楚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姐姐,臣妾只是觉得,如今昭妃又有了身孕,她膝下还育有太子和二皇子。若是任由她这样发展下去,日后恐怕整个后宫都要以她为尊,连皇后娘娘都未必能压得住她,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那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德妃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精心染过的蔻丹,语气冷淡,“本宫又不争宠,她不会把本宫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