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云气得咬牙切齿,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下意识地抬手抓了抓脸。
近两个月来,她脸上时不时就冒出一颗红色的疙瘩。
数量不多,她只当是自己上火所致,并未放在心上。
“不行,她这么快就成贵妃了,晋升速度比当年的靳妃还快!这才不到两年时间,要是再任由她独占皇上,我们这些人可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温楚云心急如焚,在殿内来回踱步。
如今皇后已逝,她环顾后宫,竟找不到一个能商量对策的人。
若自己贸然行动,手中又实在没有可用之人。
惠妃和德妃根本指望不上,这两人最近常与白梧桐相约同游御花园。
其余妃嫔位份又太低,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剩靳薇歌了。
可每次去找她,温楚云都要受一肚子气,实在是不想过去。
温楚云绞尽脑汁,苦思对策,在脑海中把后宫众人筛选了个遍,最终想到了一个人——段春柔。
段春柔与昭妃交情匪浅,若能说动她出面相助,不管做什么,都能事半功倍!
想到这,温楚云一刻也不耽搁,赶忙吩咐下人准备了几盒精致糕点,便匆匆朝着段春柔的住处赶去。
“春柔妹妹,你在忙什么呢?”温楚云满脸堆笑,不请自入。
段春柔瞧见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询问,“你来干什么?”
整个后宫都知道温楚云与昭妃不和,而自己与昭妃关系亲近。
她此番前来,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温楚云依旧满脸带笑,丝毫不恼,“春柔妹妹,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惦记着你,过来看看。咱们都是后宫姐妹,平日里多走动走动,皇上知道了,心里也欢喜不是?”
段春柔压根不买账,自顾自地坐下,“温嫔,别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咱俩可没那么熟。你要是来送东西的,放下便可以走了。我这会儿累得慌,想歇会。”
接连两次被人下了面子,温楚云脸色也不好看了,强忍着不悦,继续说道,“春柔妹妹,你非得这么跟我说话吗?”
“对,就这么说!”段春柔伸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她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能有今天,全靠白梧桐扶持。
要是自己不识好歹,跟温楚云搅和在一起,那成什么事了?
温楚云见软的不行,也没了耐心,一把将食盒重重地放在桌上,恼羞成怒。
靳薇歌瞧不起她就算了,人家最起码是个妃位。
可段春柔有什么资格?
还真以为自己巴结上昭妃,就了不得了!
“既然春柔妹妹铁了心这么做,那我也犯不着上赶着讨好你。”说罢,温楚云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回到无忧宫,温楚云越想越气,随手又摔了几件物件,“这个段春柔,真是给脸不要脸!也不想想,她巴结昭妃到现在,除了个位份,还捞着什么好处了?真是小家子气!我本想着跟她好好商量,既然她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与此同时,昭春殿内一片忙碌景象。
宫人们进进出出,个个喜笑颜开。
婵儿指挥着众人,将一件件精美绝伦的摆件安放妥当,“都给我仔细着点,往后娘娘可是贵妃,还是有封号的贵妃。你们往后出门,都得注意言行,别给娘娘抹黑,听见没?”
新过来的小宫女们忙不迭点头,在外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
婵儿快步走进里间,轻声禀报,“娘娘,内务府新送来的东西,都安置得差不多了。另外,新来的宫女和太监,暂时都先安排在外头,迎春姐姐正盯着呢,怕他们生事。”
“嗯,做得不错。”白梧桐肚子更大了些,多数时候,她都躺着休息,偶尔才起身在殿内散散步。
倒不是她偷懒,实在是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她本就怕热,愈发不愿多动。
婵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娘娘,您吩咐奴婢送出去的东西,都办妥了。还有,奴婢们瞧着几个不错的宫人,没主子伺候的,这次也都一并让内务府送进来了。”
如今白梧桐可是如今后宫风头最盛的妃子,内务府那帮人自然要想方设法讨好,只要不是太离谱的要求,他们都会尽力满足。
“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就行,要是拿不准主意,就去跟芸香、迎春商量。”
白梧桐慵懒地躺下身,“我眯一会。”
婵儿轻手轻脚地退下,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外面的迎春忙得满头大汗,“这天也太热了,你瞅瞅我,没一会儿衣裳就湿透了。”
“那你也不能换太单薄的衣裳,晚上一降温,你准得着凉。”婵儿拉着她到阴凉处,让她稍作休息,“眼瞅着就五月了,马上就要科考了,到时候京城肯定热闹非凡。”
婵儿一脸憧憬,她进宫都好几年了,早已没机会出去看看宫外的热闹。
迎春却没什么兴致,要不是当年走投无路进了宫,在外头恐怕早就饿死了。
京城留给她的,只有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往,毫无美好回忆可言。
两人不敢懈怠,稍作休息后,又赶忙投入忙碌之中。
如今昭春殿住着的可是有封号的贵妃,方方面面都得跟着提升档次,稍有差池都不行。
想当年靳薇歌晋升贵妃时,场面更是盛大,比他们如今还要张扬几分。
昭春殿的布置工作逐步完成,焕然一新,处处彰显着贵妃居所的华贵。
不过,白梧桐并未在此久留,次日便返回了体顺堂。
虽说如今皇上公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但她心里依旧存着几分警惕,时刻留意着后宫动静,生怕哪个嫔妃趁着皇上忙碌,寻机接近。
温楚云上次大白天就把皇上叫走的事,她可一直记在心里。
天气愈发炎热,步入五月,骄阳似火,酷热难耐,稍一活动便大汗淋漓。
御花园里,各类花花草草竞相绽放,绿意葱茏。
为了消暑降温,养心殿内早早就摆上了硕大的冰盆。
白梧桐本就怕热,如此酷热的天气,她索性整日待在养心殿,这样既能陪伴皇上,又能省下冰盆,留到晚上回体顺堂休息时使用。
这段时间,张承宴愈发忙碌。
科考在即,朝中事务繁杂,可用之人捉襟见肘,诸多事情都得他亲自过问,亲力亲为。
白梧桐在一旁悉心陪伴,为他研磨,添茶,红袖添香,尽显温柔体贴。
尽管她肚子已然高高隆起,行动多有不便,但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她从不假手他人。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和贴心,让张承宴很是受用。
一天的政务终于处理完毕,张承宴长舒一口气,一把将白梧桐搂入怀中,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今日你陪着朕忙碌了一天,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白梧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依偎在他怀里,“皇上,您知道吗?孩子们似乎格外亲近您,臣妾在体顺堂休息时,他们总是不安分地闹腾,可臣妾一来到养心殿,他们就安静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臣妾辛苦怀胎十月,竟还比不上皇上。往后孩子出生了,怕是更要成为皇上的贴心小棉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