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弟下巴都惊掉了,一时没搞明白江宁是玩哪出。
以往哪次不都是他们先把谢京晏揍得半死,她再压轴出场狠狠欺负他一顿。
此刻,江宁心如死灰的盯着天空,感受着谢京晏目光探究的侧头看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的燥热,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区区一个恶毒女配而已,她包演好,一定要对得起奖金一百亿!
江宁跟个没事人一样爬起来,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放着狠话:“要不是脚滑,你小子已经被我踢晕过去了,不会再给你第二次躲过的机会!”
这次她看准了,脚底没石子,周围一切oK。
她奋力又是一脚,突然脚上一松,江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鞋飞到不远处的墙壁上,再弹两下,弹到了谢京晏的手边,而她光着脚站在石子上,有些风中凌乱。
哈哈……
人怎么能在同一件事上出两次岔子,她真想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什么破任务,为什么非得踢一脚,打他两拳不行吗?
小蜜已经宕机,不禁开始担忧它到底能不能顺利拿到年末的优秀员工奖了。
周围的小弟已经目瞪口呆,为首的黄毛没忍住出声:“宁姐……”
江宁转头,死死瞪着他:“别吵!我在思考。”
在尴尬和丢脸的氛围里,江宁选择了暴躁。
她光着脚直接踢了上去。
只听“咔嚓”一声。
江宁一脸菜色,眼眶瞬间泛红,小鹿眸盈满泪花:“呜呜呜,好痛。”
她竟然一脚把自己的脚指头踢骨折了,这人是铁做的吗?这么硬。
小蜜已经无力吐槽了。
有气无力的吩咐:【宿主……警告一下他撤退吧。】
江宁一把擦去泪水,疼痛已经让她晕头转向,想着系统给她传输的剧情。
她暴躁的抓住谢京晏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警告:“只有你消失在澜礼哥哥面前,他才会高兴,所以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还想你的家人活命就退学再滚出槿城,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出现在我面前。”
提到家人,谢京晏淡漠的眼神立马凶狠的瞪着江宁,把她吓一跳,呜呜呜,男主好凶,这眼神要把她杀了似的。
小蜜:【……你现在给自己哭丧早了那么点,算了……你早晚都得被他弄死,准备准备一年后你家公司破产,然后你被男主羞辱折磨吧。】
江宁:“……”
[我现在能给他说声对不起吗?超真心的那种。]
小蜜:【呵呵,抹杀警告。】
江宁心里泪流满面,她觉得自己参加了一场低配版的变形计,只有她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她抓着小皮鞋就往巷口跑。
她得去医院治脚了。
可别整瘸了。
留下剩下的几个小弟面面相觑。
大姐头都走了,他们目光顿时又不怀好意的落在谢京晏身上。
上前就去抖他的书包:“把你的钱全部交出来给我们哥几个买酒喝买烟抽,要怪就怪你倒霉,惹了江宁。”
谢京晏爬起来伸手去抢,用仅存的力气再次跟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换来的是更毒的报复。
额角被砸破,血模糊了他的眼睛。
藏在书包里的急用钱因为大力拉扯,全部散落在地上。
“操,这小子这么有钱,目测好几千吧,是不是去哪儿偷的,哈哈。”
“管他的,今天晚上的酒钱有了。”
“真爽,跟着宁姐混不仅有高额报酬还有意外小费。”
他们声音变得模糊,身影也消失在巷子里。
谢京晏置身在阴影里,仰头看着刺目的阳光,嘴里呢喃出两个字:“江宁。”
一颗扭曲的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他勾了勾唇角,染着血的唇畔像地狱盛开的曼陀罗花,他一定要亲手拽着高高在上的江宁跌入泥潭,直到她跪在他面前痛哭忏悔,再送她下地狱。
他强撑着身体,爬起来把散落在地上的钱全部捡起来,他存了一个月的五千块钱,被抢走到只剩下四百。
“阿晏?”
听见女声清脆的惊呼,谢京晏转头看向声源。
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苏晚漾逆光而来,一张清雅秀丽的小脸上满是担心,因为动作大,她高扎的马尾松散了些许,被微风吹着贴在她白皙的脸上。
明亮的眼睛担忧的看着他额头上的伤。
“你这是怎么搞的?有谁欺负你?”
“与你无关。”
苏晚漾想伸手去触碰谢京晏的脸。
被他躲开。
她手顿在半空,神色有些受伤:“阿晏,你别抗拒我,我只想帮助你。”
谢京晏神色冰冷:“你离我远点,就是最好的帮助。”
苏晚漾难过的站在原地,咬着唇终于忍受不了爆发了:“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怪我吗?如果我知道叔叔阿姨会在那天去世,我一定不会跟顾家离开的,阿晏,我想补偿你,小和不是生病需要钱吗?我存了好多,都给你。”
她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往谢京晏面前递。
谢京晏极力克制着怒气,目光掠过那沓钱,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认真的看了苏晚漾一眼,他跟苏晚漾是有情谊的,两人从小就认识,也有过快乐的时光,可如果这段快乐里,掺杂着鲜血,一切都变了味。
他知道不应该怪苏晚漾,她只是选择了一条对她而言最快的捷径,而那天的事,就仿佛上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满是不甘和遗憾。
十五岁的苏晚漾从此前途坦荡,而十五岁的谢京晏在那天家破人亡。
良久,他收拾好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开,声音淡漠缓缓散开:
“苏晚漾,从今以后,我们只是陌生人。”
苏晚漾的眼角湿润,一行泪落下,她心里揪痛,她不会让两人的缘分止步于此,她会用自己的一辈子求谢京晏原谅。
擦了眼泪,她目光瞥见地上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一条项链,苏晚漾捡起来查看,只见上面刻着三个英文字母:GLL。
苏晚漾紧紧攥着项链,她好像知道把谢京晏打成这样的始作俑者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