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城外李家庄子的李正按下不表。
再说那太史慈带着运粮的贼捕回到城中,立刻来到苏广身前禀报了此行的所见所闻。
“主公,我随城内贼捕前去看了一眼,矿上的那些贼人不像是积年老匪,倒像是周围庄子里的游侠,浑身上下一股子油滑气……”
“哦?那倒是与孙县丞所想一致了!”
“孙县丞怎么讲?”
“孙县丞那日所言,猜测这些人可能是那李坚的残党,带着李坚庄子上的庄户,为了抗拒吾等定下的分田之策,这才聚众劫了矿山……”
“若是如此,还真有可能!我观那领头贼人身后的几人,确实像庄户人家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以子义观之,吾等有没有可能遣以言辞伶俐之人,前去详细介绍吾等分田之策,以安其心,化解此事?”
“怕是不能!吾观其人,乃是好高骛远之人,人不过五百之数,就有攻破沓氏县县城之心,要吾看,分田之事,不过只是由头,觊觎这沓氏县城,才是那贼人真正的目的……”
“那他是想的差了,咱们兄弟手中的城池,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夺去的么?”苏广听了太史慈的话,也是轻声笑着说道。
“那贼人予吾等一旬时间筹粮,以吾观之,怕是他在劝说矿上矿工随他起事,若是有五百贼人再加上五百矿工,那说不得还真能围了咱们这沓氏县城!”
“不会!”
苏广听了太史慈的话,斩钉截铁自信的继续说道:“那些矿工,都是咱们用粮食和肉食喂饱了的,我敢说,在这辽东地界,没人能策反他们!”
“若是主公有此信心,那倒是不必担心他们会来攻城了,只是……”
“只是什么?子义不妨说来!”
“只是若是十日之后,吾等不送去五千石粮食,他们就会砍杀矿工泄愤,到时候死的人多了,怕是有人就会屈服……若是吾等真的送去了粮食,有了粮食,他们就可以占据那处矿山,建成山寨,进可攻沓氏县城,退可守矿山,西南又能截断吾等与李家乡的联系,西北又能隔断北上的商路……”
苏广看着太史慈坐在自己身前有些为难的样子,也是自信的笑着一挥手说道:“子义不必心忧,任他百般想法,吾等只一路去,就是十日之内,平了这些盘踞矿山的贼匪……”
“这……说来简单,吾曾在山下观之,那进山的路只有一条,已被贼人截断,若是强攻,吾等势必要仰攻,所受损伤不是吾等手中这二百士卒所能承受的……”
“子义如此说,这强攻怕是难了!”
苏广还是很相信太史慈对于战局的判断的。
此时他听了太史慈的话后,也是站起身背着手走了两圈。
“对了,那募兵之事进行的如何了?”
“我回来时顺路刚好问了一下,有了分田地的口号,已是募了一千余名士卒,据马虎和苏义二人所讲,怕是再有三日就能募齐两千兵员……”
“这么快?是今年来的流民太多了么?”
“是有这个原因……但是重要的还是另外一个原因,乃是主公命城内大族交出了藏匿的人口,本来沓氏县账册之上只有丁口七千左右,有了主公之命后,又新增了三千余人出来,这沓氏县名下人口竟是来到了万数之多,若是主公接任了县长,明年上计之后,凭白多了这许多丁口,怕是要改称县令了!”
“什么?这沓氏县城内大族竟是隐匿了快要一半的人口?”
“哼!这算什么?这事放在冀州、豫州等地,根本算不得什么事情,那些世家大族名下,不知道藏匿着多少丁口,又占着多少的田地,要我看啊,这大汉天下,就是这些世家大族给败坏的!”
太史慈说起大汉世家大族藏匿人口占据田地之事,也是觉得胸中有口恶气,无处发泄。
“哎~~子义此言倒是不错,只是……只是自己亲眼所见之后,还是难以相信,事情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若不是乡中小民无处求活,又怎会在前两年闹起了那黄巾的乱子,说白了,大家起来拼命,不还是为了求活么!那时我为郡吏,别人都去剿灭黄巾立功去了,我倒是没那心思,我身为大丈夫,虽有勇力,当建功立业,但不该是拿那些小民的人头去报功……吾不屑为之……”
“子义,真义士也!”
苏广耳中听得太史慈竟是说出了如此这般的话语,也是深有得遇知己之感。
随后他上前拉着太史慈的手说道:“子义所想,与我心中所感一般,大丈夫要建功立业,自不必在小民身上取得,应当北拒胡虏,为大汉开疆拓土,若我为辽东郡守,自当北拒胡虏,东进乐浪郡,然后渡海,占了那布满银山的倭岛……抓来哪里的岛民到这辽东给咱们耕地种田为奴为婢……”
“啊?”
太史慈听了苏广的话有些懵了。
胡虏和乐浪郡他都能听懂。
到了后边渡海,占据布满银山的倭岛,抓来岛民耕地种田他就有些听不懂了。
“哈哈哈,子义不必疑惑,到了那时,子义自是会明白!”
苏广收敛了心神,重新坐好朝着太史慈继续说道:“闲话先不多说了,等到士卒招募满额,剩余的七八日,子义就带着他们训练队列就好,只要能闻鼓而进,鸣金而退,列阵而不乱即可!”
“这……七日之内怕是有些难了,我曾去见过那些新募来的士卒,完全是要重头练起,且得费些时日呢!”
“那怕是来不及攻打那矿山上的贼人了!”
“训练七八日,这些新募士卒能在外围把守就不错了,想要带着他们强攻,怕是难了!”
“唉~~既如此,吾等还要想些别的办法才是!”
“吾听闻主公派了那孔祥前去探路?不知那孔祥可有消息传回来?”
“那孔祥你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吾倒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老孔一去好几日,连个信儿都没传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