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一直以为我们关系很好。”
“……”
林湘南默默觑了他一眼,实在不敢恭维那种好,但仔细想想,贺文山想要给她的安稳,他确实做到了。
他们两个之间,与其说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如说,他们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沟通过。
“所以当你……之后,尘尘那么大的怨恨,我……非常意外。”
林湘南沉默了片刻,她也好,贺文山也好,都该为他们失败的婚姻负责,但唯独尘尘,是唯一的受害者。
写完信,林湘南把那几十张信封一一写了自己的名字。
“这些信能到尘尘手里吗?”
“应该能吧?”
贺文山也不确定。
“但多写一点儿,总有机会儿子能看到。”
林湘南“嗯”了一声,“我回头再去买一些,也多写点儿信。”
贺文山把林湘南的信也塞进自己最开始拿的信封里,封好之后,忽听林湘南问:“你那点儿话,够你写信的吗?”
“……”
“话说回来,你上辈子多大年纪死的?”
“……”
他的逃避让林湘南生出一丝兴趣,“喂,贺文山,你现在不会是个老头子吧?”
“不是!”贺文山瓮声瓮气。
“恼羞成怒?那一定是了,快说!你到底多大年纪死的?”
趁贺文山转身之际,林湘南以手做枪,顶在贺文山的后腰上,却冷不防手腕被人一把拽住。
极大的力量传来,林湘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甩在了床上,肩膀也被人按住了。
四目相对,男人俯身的瞬间忽地想起什么,侧开身子给林湘南留出一线灯光。
林湘南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贺文山在芥蒂什么,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收了收。
她的手腕被男人握住揉了揉,“我力气大,弄疼你了吗?”
林湘南摇头,清清嗓子,“那个啥,我就是有点儿好奇。”
贺文山替她揉着手腕,极度不自然地换了个话题,“你要不要也去市里走一趟?”
“去市里?为什么?”
“你想做的事,不容易吧?”
林湘南不知他怎么知道的,却也没隐瞒。
“是不容易,我还在想办法。”
“你在下面是没法想办法的,你想出来的办法也没人愿意用,你得去上面。”
林湘南不懂。
贺文山又说:“没有点儿甜头,你手里的人不会真心帮你做事。你可以用钱财物来笼络他们,但,别人也可以。”
林湘南恍然,钱财物笼络来的人才轻浮,太容易被别人也笼络走,但,权利带来的恐惧不会让人轻易反抗。
庄文栋也正是凭着一个在市里的老丈人,才在卫城县张牙舞爪那么久。
而如果她能在上面讨到什么甜头,给县里的百姓们分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贺文山,你那些年也不白活嘛。”
没想到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贺文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林湘南仍然上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落在床下,目光扫过他的发顶和鬓角,此时依然是黑色的。
曾经一瞬白头的他,应该……是真的感到伤心和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