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去给你拿条毯子。”
宋暖真的困了,说睡就睡,脑袋一沾枕头就自动关机,彻底失去意识。
欧阳周景没有打扰她,他坐在她旁边,用手机处理工作,回复消息,时不时地看她一眼,唇角弧度慢慢上扬。
他发消息给特助小蒋。
‘查一下钟清雅现在住哪,摸清位置,再去跟安思泽的会所要点东西。’
小蒋不理解,但照做。
过了一会,回道:‘会所那边说,安总说不能给你。’
‘那就买。’
‘他们说安总也不让卖。’
欧阳周景皱眉,悄然起身,关上房间门后,打给安思泽,“思泽,你在玩什么把戏?这点东西抠搜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跟宋暖待一块。”
他答非所问,又苦口婆心地劝:“周景,你赶紧把人给老厉送回去吧,霸占宋暖,你真不怕他削你啊?”
四大家族以厉家为首,这是全凉城都知道的事情。
厉家能当老大,不单单因为厉家资源多,行业涉猎广,掌握凉城商业核心,更重要的是,这一辈继承人里,厉景尘最有手腕。
他是商业奇才,这是四大家族公认的。
欧阳周景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唇,“阿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
“你怎么知道?”
“他早就知道我喜欢宋暖,你看他有对欧阳家族下过手么?”
安思泽:“……”
话糙理不糙。
其实他们都明白,不管是厉景尘还是欧阳周景,都不会真的为了宋暖而此彼此的家族下狠手,大动干戈。
同样的,只要上升不到家族层面的利益,他们怎么闹都没有关系。
安思泽抓了抓头发,把头发抓得跟鸡窝头似的,烦躁道:“你要那东西干什么?自己用?还是给别人?”
“给别人。”
“谁?”
欧阳周景犹豫一瞬,还是告诉他,“钟清雅。”
“你疯了吗?”安思泽真想撬开他们脑袋,看看他们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一个个平时比谁都冷静理智,怎么遇到宋暖,都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他的语调很淡,“我没疯。”
“钟家跟厉家的婚事还没解决完,你现在横插一脚算什么?”
安思泽觉得自己快疯了,给钟清雅喂春药,不可能只是想让她难受,势必会再给她塞一两个男人。
不管给她塞谁,厉景尘,或者是其他男人,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我知道你不爽她,你们昨天在游轮上的事我都听说了,钟清雅给你下药,就算你想报复,也等厉家跟钟家撇干净了再说吧。”
“钟清雅要是在凉城出事,钟家会放过厉家?会放过四大家族?”
欧阳周景:“你废话太多了。”
“你小子……”
“药我不要了,你少说两句,聒噪。”
他直接挂断。
安思泽跺脚,想了想,还是吩咐底下的人,用隐晦的方式把药给出去,万一钟家追究,他还能撇清关系。
欧阳周景则告诉小蒋:“重新找地方买。”
小蒋:“好的。”
……
周围一片黑暗,宋暖睁开眼,发现仍然如此,没有一点光亮,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无尽的虚无。
她试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音,更没有回应,她好像进入什么幻境。
宋暖有些害怕,突然,周围骤然亮起来,毫无征兆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痛,她下意识闭上眼,耳边又想起礼乐声。
好像很热闹。
她慢慢睁开眼,发现置身礼堂中,周围都是宾客,她坐在最后一排,每个人脸上都笑吟吟的,是由内而发的高兴。
“新人交换戒指。”
司仪声音响起,宋暖循声看去,好奇地盯着前方穿着婚纱西服的新人。
两人转身——
宋暖彻底愣住,钟清雅和厉景尘?!
她还没反应过来,厉景尘就朝她笑了笑,他笑得很奇怪,她从没见他这样笑过,俊逸,但冷淡、疏离。
他们怎么就结婚了?
她不是还在游轮上吗?
宋暖想跑,她察觉到这不是真的,但周围好像有个隐形的罩子,将她困在原地,无论她怎么努力拍打都没用,没人听得到她的叫喊。
“厉景尘!”
喊完这一声,空间猛地缩减,周围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诺大的礼堂只有她一个人无助地站在中间。
她身上穿着婚纱。
这时,礼堂大门打开了。
宋暖转过身,进来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西装男人,逆光,她看不清脸,直到他走近,那张温柔英俊的脸才显现出来。
“欧阳周景?”
“暖暖,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我们之间不用总是这么陌生。”
什么鬼啊!
宋暖失声尖叫,“我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厉景尘又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他牵着钟清雅的手,两人很亲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
“厉景尘,你真的娶她了?”
宋暖望着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哭腔,可越是想压制,情绪就越汹涌,眼泪狠狠滚落,掉在她胸口,在婚纱上洇湿了一块。
厉景尘没有说话。
钟清雅笑道:“宋暖,你为什么哭呀?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呀,他一定会娶我的。”
“为什么?”
她固执地问,想要问出一个答案。
“宋暖,你干嘛这样,你不是已经答应嫁给周景了吗?你跟他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别再惦记别人家的老公了。”
钟清雅神色不悦,拽着厉景尘的衣袖,往自己身旁拉了拉。
厉景尘宠溺地笑了笑,揽住她的腰。
“你骗我——!”
脑袋像被人拿锤子锤了一下,宋暖猛地惊醒,整个人从沙发上坐起来,惊惧未定,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
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紧接着,清冽如泉的嗓音响起,“做噩梦了吗?”
宋暖因为梦境而心悸的心脏有些许被抚慰到。
她怔愣地点点头,不明所以地接过纸巾,一摸脸颊,发现都是湿的。
她竟然……
哭了?
“擦一擦吧。”欧阳周景温柔道。
她捏着纸巾,准备擦脸,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厉阴沉的声音:“这是梦见什么了,哭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