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的人？”
五条悟下意识说道。
“你的父母吗？”
“啊，不是。”
九方禾迅速否定了五条悟的猜测。
“我娘早死了，我爹……我希望他是死的。”
“……？”⊙w⊙
对于九方禾这番回答五条悟缓缓扣出一个问号，想了想，开口道。
“你和你……爹关系不好？”
“……这样说吧。”
九方禾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为五条悟解释道。
“除了九方旭，也就是他儿子外，他对我和我娘都是一个态度，是他买回来的奴仆，五岁之前我娘没走的时候，不高兴了打我娘，五岁之后开始打我，九岁参加灵根测试大会后，我因为有灵根被选上逃离那个地方，他则得五十两银子。”
九方禾的诉说这段话时，语气很平淡，似乎并非在诉说自己的过去。
而突然听到九方禾过往的五条悟未曾想到她的过去是这样的，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九方禾便开口打断道。
“想说抱歉？”
“没必要道歉，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了，他给我留下的阴影也因为你好了大半了，说实话虽然有时候你确实挺烦的，但我也很感谢你的烦人，至少能让我提前走出阴影。”
听着九方禾反过来安抚自己情绪的五条悟，此时脸上不再带着笑容，伸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让其扭头看向自己。
“？”
因为五条悟这番举动被迫扭头的九方禾不明所以的看着五条悟皱眉的脸，开口道。
“你干嘛？”
五条悟盯着九方禾带着疑惑的眸子，抿了抿唇，又收回手。
“？”
对于他这番举动九方禾更加疑惑了。
顶着九方禾疑惑的视线，五条悟开口道。
“如果……你能回去……我跟你一起。”
“还是别吧，我那边很危险的，可没这里这么和平，而且万一跟我回去了你回不来了，你爹不得难过死啊。”
听到五条悟这番话，九方禾表示拒绝。
“而且你的咒力在那边能不能用是一个问题，那边的高阶修仙者可不一定比你弱，我可护不住你。”
对于九方禾的拒绝以及她所说的话，让五条悟有些郁闷。
“看你这样，很想回去？”
“还好吧，如果这两年能回去的话，我肯定会回去，但如果太久了就不了，毕竟这里灵气稀薄我修为很难有进一步提升。”
九方禾说着轻叹一口气。
“而超过三年才找到回去的方法，会让我与同一时间进入苍南宗的那些天之骄子拉开太多实力，虽三年不足以让我落后太多，但我没有资源很难追赶上，而以我那筑基中期的实力也很难接高难度任务后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来到这里也快一年了，剩下两年要是找不到回去的方法，那我就专心在这个世界待着了，怎么说这边也还算安稳，那些特级咒灵我也能对付，虽然没办法过去看他了。”
九方禾的这番话让五条悟刚刚郁闷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不少。
禾想回去的想法不是很强烈……
五条悟眸光微闪，不过想到九方禾口中的‘他’时，开口试探道。
“禾，那你那位……在意的人，是谁啊？”
“一个比你性格稍好些的老东西，也是我……师尊。”
“诶？”
五条悟一愣，他还以为……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九方禾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不懂师尊的意义，于是开口解释道。
“在我那边，拜了师，有了师尊就是自己的半个父母，我虽然跟他相处才半年，但他比我那名义上的爹负责多了，不过他命不好，中魔毒了。”
回忆起记忆中自己师尊每次过去找他时，都要偷偷摸摸背着自己喝酒的画面时，轻笑道。
“那老东西，可爱喝酒了，明明知道喝酒，尤其是喝灵酒会加速魔毒的流动，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每次过去我都得找找他有没有偷喝……”
五条悟看着九方禾虽然在笑，但话语中的悲伤之意却完全掩盖不住。
“当时我只知道他告诉我的一部分魔毒症状，却不知道魔毒会让身体造成多大的痛苦，那老东西明明……都那么疼了……还骗我说没事……”
“到最后我进了苍南宗上了有关‘魔’的课时，才知道当时的他有多疼……喝酒也只是为了止疼……可是我……为了他再活久一点……却一直让他少喝……”
九方禾的笑容早已消失，她似乎并不再是诉说给五条悟听了，而是在诉说自己当初举动的后悔。
五条悟侧头看着还沉浸在回忆中的九方禾，抬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
他的举动让九方禾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但眼中的泪水还在缓缓流下。
“啊……我原来还在为他悲伤啊……”
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泪水，九方禾眸子微垂。
“抱歉……把负面情绪带给你了。”
“别这样说。”
听到九方禾的话，为她擦拭完眼泪的五条悟，顺势捏了捏她的脸。
“这算什么负面情绪啊，就像你刚刚说的，没必要道歉，这是很正常的为亲人离去感到悲伤而已。”
被五条悟捏脸的九方禾这次倒没有抬手拍掉了。
五条悟也没捏太久，为她擦拭掉眼泪后，伸手将她的双手捧握在手心。
此时天空的乌云被吹散了几分，但并未完全消散。
天空中模糊的月光照射在大地上，被洁白的雪地反射于人的视线中。
感受着手中的温度，借着月光看着他脸的九方禾神色有些发愣。
而五条悟则握着她的手低头吐槽道。
“还说不冷，手明明都冻成冰块了。”
听着五条悟的吐槽声，听着雪花飘落的沙沙声，九方禾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
发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的九方禾下意识想缩手，但被五条悟按住。
“等一会，先暖一会手。”
“我……可以用灵力暖手……”
“算了吧，我先给你暖着吧。”
九方禾抿唇。
“……哦。”
雪花还在飘落，乌云也再次将天空的月亮笼罩，宿舍的走廊楼梯处，有两道坐靠在一起的人影似乎在轻声叙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