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让人去找王毅了,眼下…你同我一起尸检?”
温清芷凭借现在自己对毒素的了解,光是查看常百草的症状就能知晓他死于断肠呜。
那是由数十种剧毒药草、毒虫调配的剧毒,同时…也只有常百草教过的这几人能够调配出来。
自己没做,常颜还不会调配,那么就只剩下——王毅了。
这个跟他最久,对毒了解对多的徒弟。
尸检……
常颜愣在原地,左右环顾一圈,抽泣着摇头,“师傅已经很惨了,我们都清楚是什么毒,就不要再将他剖了吧?”
对于这种想法,温清芷能够理解。
“这个随你。”
她走到常颜身旁,拍拍她的肩头,“尸检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同样,我也是有私心的。”
“让你更清楚的了解人体构造。常佬如果知道,也会愿意的。能够让自己的徒弟送自己最后一程,替自己寻公道,他也会瞑目。”
“我……”
常颜泪如雨下,无助地看着温清芷,“我、我可以吗?”
“我来主刀,你…帮忙。”
温清芷眼眶酸涩,“走吧。”
回到常百草屋内,凤筠霄帮她将常百草带到手术室后,将人撵走,“常佬的屋子要派人看守。凤筠霄,我只信得过你。”
此刻,府内所有人都是温清芷的怀疑对象,包括郑家。但她对郑家更多的还是信任,她不让郑家人插手此事,也是为了将她们剔除出去。
这回,凤筠霄没多言,只道:“有结果,告诉本王
“好。”
凤筠霄离去后,二人推着常百草的尸体进入【牡丹煞】内进行尸检。
对于尸检这块,温清芷并不精通,所以也只能尽力而为。
她们朝着常百草的尸体鞠躬,望着冰冷的尸体,二人心情复杂。
本该是团聚的日子,发生命案,死得还是二人的亲人。
“阿芷,我一定要抓到杀害师傅的凶手,将他碎尸万断!”
常颜捏着拳头,将下唇都给咬破了。
她眼中滔天的恨意,此刻倾泻而出,犹如一头充满恨意的母虎。
“我们,开始吧。”
温清芷上前操刀,沿着常百草的皮肤滑下去。鲜血瞬间溢出来,流淌到冰冷的台子上,看得常颜一阵伤心。
尸检的过程很顺利,该化验的东西系统帮忙处理,缝合的过程是常颜来的。温清芷站在旁边观看,她熟练又快速的为常百草缝合,眼泪时不时会掉下。
常颜怕自己的眼泪掉在常百草身上,时不时抬手用袖子将眼泪抹去。
“师傅,徒儿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呢,您怎么就走了……”
“要知道是这样,昨晚就该跟师傅喝到天亮的!若是徒儿在,师傅一个人在路上,有徒儿不会寂寞……”
缝合完,她给常百草洁面,“师傅最爱干净了,不能让他脏兮兮的走。”
温清芷在一旁,瞧着常颜细心为常百草整理仪容,她悄悄转过身去,擦擦眼泪。
整理完,她跟常颜推着常百草出来,将凤筠霄交给自己的证据给常颜看。
那是一个小型荷包,灰色的麻布做的,真迹歪歪扭扭,应该是常百草自己做的。
荷包干干净净的,没有染上任何污浊。
常颜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将其打开,发现里面并非是什么线索。而是一枚做工拙劣的平安福,正面写的‘年年好运’,背面则是小小的一排字。
写着:爱徒常颜,岁岁安康。
“是、是师傅给我的!!”
常颜原本压制住的眼泪,再次如泉水般涌出,她又哭又笑地看向温清芷,“阿、阿芷!是,是师傅给我的平安符!”
她双手紧紧捧着平安福护在心口的位置,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失声痛哭。
温清芷静静的站在一旁,守着她跟常百草的尸体。
自从做了常百草的徒弟之后,常颜就再也没受过任何委屈。从前,常颜心中满是怨念,一心想要报仇。是常百草一点点抚平了她受伤的心,让她从阴霾中走出。
对常颜而言,常百草并非只是师傅那么简单。
他的死对常颜打击异常大,一度使她回到从前,刚失去一切的状态。
常百草遗留下来的平安符,成了压死常颜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哭得撕心裂肺,外面等候的人群跟着进来,看到穿戴整齐、干干净净的常百草和大声嘶喊的常颜。
凤筠霄走到温清芷身旁,目光落在常百草身上,“如何?”
温清芷收回目光,垂落眼眸,开口道:“是他自己调的毒。”
闻言,凤筠霄侧眸,并未露出惊讶的模样。
但,有不解。
“他一生用毒,怎会察觉不出哪里有毒?”
是啊,怎会不知呢?
断肠呜并非无味,其味涩苦,常百草不该尝不出来异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心甘情愿吃下这些东西呢?
就算吃下,常百草也有法子让自己活下来。又是为什么……让他甘愿断肠死去?
这个问题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就连一直哭得大声的常颜,也哽住了。
她缓缓抬头,一双眼肿的像桃子一样看向凤筠霄,不可置信道:“是啊,师傅怎会不知道?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事后痛的时候,不知道?”
瞬间,常百草的死前发生了什么,彻底成了疑团。
断肠呜的痛,不是能够咬咬牙就忍受过去的。他们发现常百草的时候,他面容安详,不似痛苦过。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颜胡乱抹着自己脸上鼻涕和眼泪,“阿芷,我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师傅报仇!”
温清芷点头,“眼下,还是要先找到王毅。”
常颜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凤筠霄跟着点头,“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不管他是生是死,过不了多久都会有消息。”
此刻,温清芷心里那股子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
若是一切早有预谋,当真是王毅干的,那……他此刻可能早已不在京城了。
“你还是处理好自己的事吧。”
温清芷愕然开口,说完,她的实现迅速移到一旁去,有些懊恼。
管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