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他上身的衣服扣子解开,脱下上衣,他便赤身裸体。
他红着脸,尴尬的微闭眼睛,不敢看她。
她却毫不在意的告诉他,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又没有别人。”
她帮他套上内裤,又穿上外裤,然后扶着他坐起,帮他穿上衣服,
给他穿好衣服后,她将他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准备去抱他,却被他阻止了,
“你……能抱得动我吗?”
她淡定自如的苦笑一声,
“你的身子瘦的像个十几岁的孩童一般,我这些年别的没练,力气有的是。”
她一咬牙用力,真的将他打横抱起,放在轮椅上。
五年来,第一次坐着,他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她将他的双脚和双手摆放好后,来到轮椅后面,一边往门口推,一边说道:
“你已经有几年没见过阳光了,现在正当午,待会不可以抬头看太阳,以免被刺伤眼睛……”
说话的功夫,她推着他来到门口处,久违的光亮,吓的他直接闭紧双眼。
她推着他来到院子里,她坐在石凳上,小声在他耳边提醒,
“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它很美好,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东西。”
莫宁的眼珠在眼眶里转动几下后,听话的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着这个住了五年的院落,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不由得感慨道:
“我在这里住了五年,却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
他的眼神有些落寞,蓝芷忙安慰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会慢慢熟悉这里的一切,对了,中午包饺子,你在这坐一会,我去剁饺馅。”
他没有回应,她直接起身,向厨房走去。
一会功夫,厨房里传来一阵‘铛铛铛’剁肉的声音,莫宁感觉一阵心酸。
五年前,他不可一世,他桀骜不驯。
他是父皇最赏识的皇子,也是未来储君的最佳人选。
他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可是这一切都在父皇册立太子的前一晚被改变。
他被人陷害:通敌造反,意图谋反,连同母妃也被连累……
他的生活,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别人都以为他被斩草除根时,他被母妃派来的人救了,并且被母妃带到这里,过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以前的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柴米油盐,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面对柴米油盐。
想到这,他仰面朝天,看着湛蓝的天空,自嘲的笑了。
“怕你自己无聊,我来院里包饺子,顺便陪你说话。”
她的声音,如同百灵鸟般,在他耳边响起,让他顿时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他侧头看向她,嘴角竟然扯出一道不经意的笑容。
他已经有五年没笑过了,他觉得,自己都忘了怎么笑。
可是在面对她时,他竟然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并没有察觉他的表情变化,而是将面板摆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又将面和饺子馅拿过来,这才在石凳上坐下,嘴里叨叨着,
“你这肚子好久没见油水了,我怕你呼吃油大的会拉肚子,我特地买的猪腿肉,这肉瘦,没有太大的油水,吃多了也不会腻。”
他静静的听着她说出口的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那双灵巧的双手,看着她将面捏成一个个小团,然后又擀成小饼。
“你以前会包饺子吗?”
她将一个饺子捏好后,托在手心,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和你娘包的饺子,哪个好看?”
提到娘,他轻叹口气后,摇头,
“我娘不会包饺子。”
“啊?”
她颇为惊讶的眨了几下眼睛,
“ 不会包饺子?那你们想吃饺子怎么办?”
他轻轻摇头,
“我已经五年没吃过饺子了,娘说怕我消化不好,只能吃粥。”
蓝芷将刚包好的一个饺子放下后,点头,
“你娘说的对,不过呢,那是以前,以后你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这样才能把身体养好,我才可以给你治伤。”
他愣了一下,
“你真的会给我治伤?”
她蹙眉看向他,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他抿着嘴,没有出声,目光看向门口处,低声提醒,
“门外有人。”
他虽然手脚不能动,但是敏锐的观察力还是有的。
蓝芷向大门口处张望一眼,并没有看到人影,便猜到,一定有人躲在墙根偷看他们呢。
她当即抬起手指,在嘴边嘘了一下,随即端着水盆,悄悄走向大门口处,来到墙边,她抬脚踏上墙边一块石头上,“哗啦”一声,将一盆子水扬向墙外。
“哎呀!”
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她打开大门,走出院子,便见聂远等人正如落汤鸡般看着她。
她不悦的怒斥一声,
“你们几个怎么总是喜欢躲在墙下?难不成喜欢喝我家莫宁的尿水和洗脚水吗?”
她这话一出,聂远用力扫了下脸上的水渍,不悦的回问,
“你倒水不会走大门吗?怎么总是隔着墙头倒水?你是故意的吧!”
蓝芷却颇为无奈的耸耸肩,
“你说我是故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反正这是我家墙根,我想怎么倒就怎么倒,我还告诉你们,以后再敢来蹲我家墙根,我倒的就不是尿水和洗脚水了,我直接把屎袋子扔你们头上。”
想到那一幕,聂远第一个作起呕来,另外几个人也纷纷犯起了恶心。
蓝芷再次抬手指着他们,高声提醒,
“我再最后告诉你们一遍,没事别来招惹我和莫宁,不然,我变成厉鬼,吓死你们。”
说着话,她还不忘做个鬼脸,聂远等人气急败坏的再次跑向河边。
她再次坐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包饺子,和他唠着家常,
“我告诉你啊,这城里人真是狗眼看人低,那卖衣服的老板娘,见我穿一身新娘装,以为我得了聘礼腰缠万贯呢,直接给我拿一件二两银子的衣服,我这浑身上下只有二两银子,难不成买完一件衣服,要去喝西北风吗?”
听着她的埋怨,他轻声回道:
“大概那衣服料子好吧!”
想到摸那件衣服的手感,蓝芷点头,
“那倒是真的,那衣服摸着可滑了,颜色也好看,水粉色,上面还绣着腊梅花,不过那么贵,估摸着只有宫里的娘娘才能穿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