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的寝居之中,满是苦涩的药味,大抵是为了驱散这难闻的药味,屋中点了熏香,似茉莉花香,又似槐花香。
魏高一踏进房间,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这房间里的味道,让他有些难受。
“魏公公怎么了?”玄一见魏高停住脚步,眉头紧蹙,当即不解的问道。
魏高将心底的不适压下去,跟着玄一朝着里间走去,一进去就看到战王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嘴唇发紫,这是千丝缠发作时散布在他体内的剧毒。
魏高假意让御医上前,他殷勤的抬起战王的手臂,确是借此探战王的脉,他发现战王的脉象虚弱到几乎探查不到,又借着给战王捏被子,探查他的颈脉,心跳几乎没有。
魏高明白,战王怕是真的不行了!
他看了看房中的人,床头床尾各站着一人,两人气息绵长,都是高手。
再加上一个玄一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若要当着这些人的面找令符,这三人定会对他群起而攻之。
魏高手指动了动,不知名的粉末悄无声息的飘散在空气中,魏高甩了甩衣袖:“江太医,王爷如何了?”
江太医想哭,他今日为何要留在宫中值夜,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战王的脉都摸不到了,眼瞧着是活不成了,可战王乃是十万玄甲军的统领,他若是暴毙,玄甲军必然哗变!
“王爷气息微弱……”江太医怯怯的看了看周围,“微臣去写个药方,先照着方子抓一副药喝喝看。”
江太医小跑到外间的书案前去写方子,可提起笔不知道该写什么,当即随便写了个温养的方子,一侧头却看到屏风后站着个人。
江太医惊的手中的笔都掉了,苏青璃竖起食指示意江太医不要发出声音。
江太医头皮都麻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夜的战王府有些诡异,苏青璃虽然是战王的未婚妻,可两人尚未成亲,又是深夜,她竟然在战王府!
再联想到魏高带来的人,江太医觉得,他今夜怕是难逃一劫了!
江太医提笔,重新写了一张药方,哆哆嗦嗦的走进里间,递给魏高,魏高接过来看了一遍,见江太医只是写了一个很普通的温养方子,对墨云霆的毒没有任何用处。
“王爷这身子,怕是无法再披甲上阵杀敌了。”魏高慢腾腾的说道,“玄甲军威名赫赫,可不能埋没了。”
玄一双手抱剑,冷冷的看着魏高,等着魏高接下来的话。
“骠骑将军夏侯枫,英勇善战,陛下有意让他去北境接手玄甲军,只是玄甲军只听王爷一人命令……”
魏高停顿了片刻:“不知玄甲军的令符在何处?”
玄一嗤笑了一声,这人不会以为是个人就能凭令符调动玄甲军吧?
“不知。”
“陛下很是重视此事,王爷又病得这般严重,杂家就冒犯了,让人找一找。”
魏高不动声色的说道,战王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他没死,这些人就不敢谋逆!
“我看谁敢!”玄一怒斥。
魏高不满的蹙眉,这时玄二端着茶水跑进来:“魏公公请喝茶,玄一不懂事,还请公公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魏高接过茶,见玄二笑得一脸讨好,他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陛下也是为了战王好,总不能让十万玄甲军给王爷陪葬。”
玄一面色铁青,当即要拔剑,却被玄二阻止:“王爷宅心仁厚,怎么可能做出让十万大军陪葬的事情来。”
“还是你懂事。”魏高没有喝玄二的茶,如今战王危在旦夕,他可不敢碰王府里的任何东西。
“公公过奖了,在下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您说的东西,您就算将王府翻个底朝天,恐怕也找不到。”
魏高脸色一变,十万大军怎么可能没有令符,扯谎也不打草稿!
“这么说来,你们是不交了?”
“我们根本没有公公要的东西,如何交?”玄一冷声道,“若是公公想趁着王爷昏迷不醒,欺压我主,怕是要踩着我们所有人的尸体才行。”
“你们这是要谋逆?”
“好大的罪名,若是阻拦魏公公谋害王爷,就是谋逆的话,公公岂不是肩比天子?”
“胡扯!”魏公公在等,等他下的毒生效,然而,已经到了毒发的时间,却无一人倒下,心底泛起一丝不安,对于自己的毒,他还是颇为自信的,这还是第一次没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