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排查下来，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高要擅作主张，把被排查的酒楼和酒肆的掌柜、伙计，全都抓起来问话。
全员分开审问，哄骗加点威胁，这些人也就招了。
高要得了结果，立刻赶回宁王府禀报。
“王爷，真是大事不妙啊！”
高要将他们的供词双手奉上，请宁王过目。
宁王阅过之后，怒而拍桌，“他们还真是胆大妄为！竟为了赚钱，在酿酒的工艺中，加了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可是禁止在民间流通的。”姜灵儿在一旁补充，“胡商竟敢在我大梁境内交易此物？高要，这胡商你可派人去找了？”
“回王妃，老奴已经按照他们给的地址去寻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姜灵儿低吟道：“不知为何，我有一种预感，你派去的人只怕又要空手而归了。”
“这……”
高要如鲠在喉。
一刻钟后，还真被姜灵儿说中了。
侍卫回来回话，说胡商都死了，连带着酒楼酒肆的老板伙计，也死了。
“干净利落！”宁王咬牙切齿，“手段果然了得！本王还真就不信了，这背后之人能杀尽所有参与此事之人？高要！”
“老奴在！”
“去把市令找来，问问他，这些胡商是什么来路，因何来我大梁京城做生意！”
“是，王爷！”
高要走后，宁王又吩咐喜乐，“你去一趟军营，挨个询问，谁喝了什么酒，哪里喝的，全都给本王排查清楚！”
“是，王爷。”
喜乐领命而去之后，宁王接着吩咐青禾，“你去找王伯，让他带人，把王府上上下下全都给本王搜一遍，一旦发现和曼陀罗花有关的东西，立刻来报！”
“是，王爷！”
“青禾，你等等！”
姜灵儿拦住即将飞奔出门的青禾，说道，“你把旺财带上，它嗅觉灵敏，都帮不少忙！”
“是，王妃。”
青禾行了一礼，抬步去寻旺财。
“王爷。”
姜灵儿给他倒了一杯茶，“王爷此番细心周到，一定能大有收获。”
“若你昨夜猜测为真……”宁王接过她手中的茶，沉思道，“本王这王府，一定藏了曼陀罗花。背后之人必会寻个时机，让徐阳上门搜查，好坐实你我的罪名！”
“那王爷安心等待结果便是了。”
这一等，又是黑夜了。
高要是第一个回来复命的。
“王爷，市令说那几个胡商都是金国来的，是来做羊毛羊皮生意的。市令署的人查过他们的货物，确实都是羊毛羊皮无疑。”
“又是金国！”宁王眉宇间皆是阴霾，“刚吃了败仗，签了休战协议，这么快就忍不住搞小动作了？哪里来的实力？”
高要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也不知道金国哪里来的实力，许是盲目自信吧。
宁王想了想，又说，“那看来，这些胡商很有可能把曼陀罗花藏在货物当中，用什么办法掩人耳目。或是，市令署的人收了他们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王爷，老奴也都盘问过了，他们神色如常，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得知胡商死了，死无对证，所以天不怕地不怕。”
“高要。”
姜灵儿突然开口，“一会儿你带我过去，我再问问看。”
或许她能发现高要错漏的地方。
“是，王妃。”高要应道。
话音刚落，青禾回来了。
“王爷，王妃。”
青禾行了一礼后缓缓道，“奴婢同王伯等人，将宁王府上下都找过了，并没有发现疑似曼陀罗花的东西。不过，魏侧妃那儿，奴婢没有查过，魏侧妃不准。”
“这是本王的命令，她也敢不从？”宁王不悦地问道。
青禾点头，“是，王爷。魏侧妃敢。她还说了，就算是王爷您去了，都不能动她院子分毫！”
“好大的口气！”
宁王猛地站起来，“走，去侧妃那儿。”
“那王爷，我就带着高要走一趟市令署了。”
“好，万事小心。”
如此，姜灵儿和宁王为追查真相，兵分两路。
一个是宁王，一个是宁王妃，俩人的身份都是贵不可言，按理说来，查案这种事还轮不到他们来做，刑部和大理寺应是首当其冲才是。
可此事事关重大，大理寺卿徐阳是魏皇后的人，刑部那边，魏皇后的人只多不少。
毕竟魏皇后是一国之母，背后又有魏国公这个世家大族撑腰，她的嫡子最该是要继位的！
所以这些心思狡诈之人，都把宝压在越王身上。
就算越王如今被削去爵位，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归京，他们也依然相信事在人为，相信越王有朝一日必能重回朝堂，大展拳脚。
而宁王，不过是一个低贱宫女所生的孩子，纵使建明帝多加疼爱，有心将皇位传给宁王，他们也不服气！
故而，这前有豺狼后有虎，宁王只得选择亲力亲为。
免得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给他越抹越黑！
姜灵儿身为宁王妃，为宁王分忧是她的分内之事，况且此事的矛头还对准她，依照她的性情更不可能坐以待毙！
夫妻俩是越发默契了。
姜灵儿一到市令署，道明来意后，市令立刻找人前来问话。
如今，站在姜灵儿跟前的，是市令署的检货小吏，一共六人。
“你们之前说，这些胡商所带的羊毛羊皮，没有任何异常，对吧？”
“是啊，王妃。”
“除了羊毛羊皮，他们可还带了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这些胡商来京做生意，路途遥远，都会带一些盘缠和口粮。”
“可是烤饼之类的？”
“正是，那烤饼还是芝麻馅的，香气扑鼻。”
“芝麻馅儿的……”姜灵儿想了想，又问，“那芝麻，与寻常的芝麻，可有不一样的地方？”
“哎，王妃，您还真是神了。您怎知他们的芝麻和寻常的芝麻不太一样。那是金国特有的芝麻，比寻常的芝麻稍稍大一点，也比寻常芝麻香。”
“他们可是经常来我大梁京城做生意？”
“当然是，脸熟着呢！”
姜灵儿思索了一瞬，又问：“每次来都带着烤饼烤馕之类的？”
“那是自然，他们胡人最是喜爱吃饼啊馕啊。”
“最近一次来京，是什么时候？”
“王妃您稍待片刻，下官查查……啊啊有了有了，三个月前。”
“好。辛苦你们配合我问话了。”
“不辛苦，不辛苦……”
六人嘿嘿傻笑。
姜灵儿问到这儿，也就结束了。
因为她心里大概有了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