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墨栩一笑,方才满意了。
“我还有两件事情,想要知道。”
夜卿安低下头看了一眼他扼住自己脖子的手:“这便是端王爷对待自己同盟的态度?”
“没有法子,毕竟,夜大小姐诡计多端,不这样,我不放心。”
夜卿安与浥墨栩对视了一眼,眉头轻蹙,这个浥墨栩,似乎有许多副面孔。
温润的,体贴的,暴戾的,偏执的,嗜血的……
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问。”
浥墨栩眼中满是兴味:“我听闻,此前夜大小姐,曾经去过我那里寻我?是为何事?”
“为了讨药,我想要一种,能够让人浑身瘙痒长疹子的药。”
“哦?夜大小姐要这种药,是想要做什么?”浥墨栩勾了勾嘴角。
“此事与你无关。”
浥墨栩也不多问,只点了点头:“好,我知晓了,天亮之后,我会想法子将东西送到你手中。”
“此为其一,其二……”浥墨栩的目光在夜卿安脸上打了个转儿:“我那屋子,被密封得严严实实,便是一只苍蝇也无法飞进来,夜大小姐,当时是如何在不惊动守卫,且不破坏门窗的情况下,凭空出现在那屋中的?”
夜卿安喉头一紧,她此前便想过,若是浥墨栩知晓是她,定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我是至尊体……”
浥墨栩颔首:“方才你说过了,可是,你虽然天赋体为至尊体,如今却只刚开始修炼,如今不过是一个幻者。”
夜卿安瞥了浥墨栩一眼,将方才被打断而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完:“我是至尊体,历来,至尊体的话,会得到一个幻境。”
“幻境?”
“是。”夜卿安颔首:“就是一个寻常幻境,只是那幻境里面灵力充沛,在幻境之中修炼,事半功倍。”
“幻境之中,我可以通过意念,到别的地方。”
浥墨栩挑了挑眉:“任何地方?”
“我不知道,我用那幻境的次数并不太多。”
“这倒是个极好的东西。”浥墨栩勾了勾嘴角:“只是若是如此,那我岂不就危险了?”
见夜卿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浥墨栩眼中笑意更浓:“我长得这样好看,万一夜大小姐经过与我相处,喜欢上了我,利用那幻境,悄悄潜入我住的地方……”
“万一我那时候正在更衣,亦或者沐浴……”
夜卿安脸色铁青:“呵……端王爷多虑了,端王爷虽然长得的确是俊逸非凡,可是,却未必人人都喜欢。若我喜欢美人,自己多照照镜子就是了。”
“那样最好。”浥墨栩退开几步:“已经不早了,就不打扰夜大小姐休息了。”
浥墨栩说完,人骤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夜卿安咳了几声,方长长地舒了口气。
有风从浥墨栩打开的窗口吹了进来,夜卿安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冷,这才发现,自己的前胸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浥墨栩,未免也太强了一些吧?”
一旁骤然响起九霄的声音,夜卿安才回过神来。
“来去无踪,方才消失时候的情形,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凭空消失了。”
九霄说着,转过头看向夜卿安,见夜卿安的神情并无任何不同,心里由衷的佩服:“刚才我险些以为,他是真的准备杀了你。”
夜卿安笼在袖中的手终于松了开,却感觉到手心传来的疼痛。
“哪有那么容易杀了我?我既然知晓了他的秘密,他就不会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只要我有说话的机会,就死不了。”
九霄微张着嘴,拍了拍手:“不愧是历经两世之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夜卿安定定地看着他:“你素来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只是事关你我生死,浥墨栩离火术之事,你切莫透露半分。”
“知道。”九霄撇了撇嘴:“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口无遮拦不知轻重的人吗?”
夜卿安只瞥了九霄一眼,其中寒意不言而喻。
“……”九霄轻咳了一声,转开了话茬子:“你就这样将自己是至尊体的事情告诉了浥墨栩,就不怕他……”
“帝王之术在于制衡,我知晓了他的秘密,他知晓了我的秘密,方能互相制衡,反倒不会出岔子。”
夜卿安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我虽然是至尊体,可是尚未修炼成功,无论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其实我亦是有些诧异,浥墨栩竟然会放过我。他未必需要一个至尊体,可是我若是在这个时候,将他的存在,将他的身份,将他修炼了离火术的事情捅了出去,于他的大计,却定然是有极大的影响的。”
夜卿安缓缓阖上眼。
浥墨栩放过了他,却要假装与她相好。
究竟是因为什么?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浥墨栩暂时不会取你性命,我就放心了。”九霄长长地吁了口气。
夜卿安嗯了一声,半晌才道:“只是,我也应当以此为戒。你将丹药的价格抬上去,多炼制一些不同的丹药出去卖,攒够银子,便买一处宅子,而后替我收买一些人为我所用。”
“御兽术、医修术、玄灵术,只要有本事的人,都想法子替我笼络一些。”
九霄应了下来,因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也隐隐生出了一些危机感,他必须要扶持着夜卿安,在这望京城中站稳脚跟。
他是夜卿安的灵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有夜卿安好了,他才能好……
“我知道了,我明日仔细去打探打探。”
九霄微微沉吟了片刻:“好在如今咱们有了银子,只要有了银子,一切事情便好办了许多。”
九霄说完,又抬眸看向了夜卿安:“天色不早,你可要先休息一会儿?”
夜卿安摇了摇头,眸光带着冷:“既然醒着,那正好,可以做一些事情。”
九霄一脸茫然:“什么事?”
夜卿安垂下了眸子,勾了勾嘴角:“自然是,将这夜府彻底搅乱的事情。”
夜卿安把玩着腰间丝绦:“对了,先前我那丫鬟说,斐然出事之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谁传的最厉害,说的最离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