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杜乐天到厨房做饭,羽鹏飞在旁边帮忙。陆晧言在别墅上下转了转,走进羽安夏的房间时,目光落在床边的一个芭比娃娃上,“这不会是你的吧?”
“是又怎么样?”羽安夏把娃娃拿了过来,她把孩子们的房间锁住了,所有的玩具也收拾起来,就是怕他起疑心,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一定是米米玩得时候落下的。
“你到现在还喜欢玩这东西?”陆晧言挑眉,嘲弄一笑。
羽安夏听着这话有点怪异,什么叫到现在还喜欢玩,难道她以前也喜欢过?
“谁说芭比就只能小孩玩,大人也可以喜欢呀。”
“怪癖。”陆晧言弹了下她的额头,然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芭比,瞅了瞅,摇头道:“这个太普通了,没有你送给我的那个有趣。”
羽安夏狠狠一震,“我什么时候送过你芭比?”
“你还是许初曈的时候。”陆晧言用了种挑逗的语气,“那可是你的量身定制版,送给我当定情信物的。”
羽安夏抚了下额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做这种事,“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十几年前的芝麻绿豆小事,我早忘了,今天看到这个娃娃才想起来。”陆晧言耸了耸肩,语气漫不经心。
“那我的娃娃呢?”她撇撇嘴,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
“不知道去哪了,没准扔垃圾桶了。”陆晧言轻描淡写的说,似乎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羽安夏怒火中烧,怎么说也是她的量身定制版,多有纪念意义啊,竟然一点都不懂得珍惜,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奋力的夺过了他手里的娃娃,“以后离我的芭比远一点。”
“我对如此幼稚的玩意没兴趣。”陆晧言嗤笑一声,躺到沙发靠背上,双手托住了后脑勺,沉默片许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深邃的冰眸闪动了下,“对了,有件事忘了问你,你妈就是菲姨,当年的许太太,对吧?”
“你这不废话吗?”羽安夏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可是她怎么跟当年长得完全不一样了,一个人就算年纪大了,相貌也不会差太多吧?”他摸着下巴,如有所思的说。
“我妈整过容。”羽安夏坐到他身旁,低低的说道,“当年我跟妈从许家出来之后,就去了阳城,王燕妮想要赶尽杀绝,雇佣了杀手来杀我们,幸好爸爸及时赶来阻止,才让我们免遭毒手,不过我妈的脸被划伤,毁了容。”
她顿了下,又继续说道:“爸爸有个好朋友是医术很高明的整容医生,他愿意帮我妈植皮,让她恢复容貌。我妈知道王燕妮是不会罢休的,肯定还会继续派人杀我们,她跟爸商量之后,决定给自己换张脸。后来,整容手术很成功,我妈就成了现在的样子。爸爸又找朋友帮忙到公安局替我和我妈改了名字,这样王燕妮就追查不到我们的行踪了。”
她竭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胸腔里的怒火却在毫无遏制的熊熊燃烧,陆晧言搂住了她的肩,“王燕妮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是的,她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说,她会让她一无所有,她加注在她们身上的痛苦,她都会双倍讨回来。
“我妈这辈子最不幸的事就是嫁给了许哲楷,最幸运的事就是嫁给了我爸爸。”她把目光转到了窗外,脸上浮现出一抹凄迷的笑意,“她最害怕的事,就是我重复她的悲剧。”
陆晧言漂亮的眉尖轻轻皱了下,她的意思他哪能听不明白,“你是在挖苦我吗?”
羽安夏摇了摇头,“你不是许哲楷,但你妈咪比起当年的许老太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失忆了,之前我们在陆府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可我还记得一清二楚。昨天大年初一,她还在逼我跟你离婚呢,也是,她跟王燕妮那么好,不喜欢我是很正常的事。”
陆晧言的脸色阴沉下来,一点绯色从他眼底闪过,“以后她说什么,你就当没听到,不用理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妈成天跟王燕妮那种毒妇混迹在一起,心理不变的扭曲就怪了。
“她是婆婆,我要无视她,岂不是要被怪罪不懂孝顺了?”她幽幽一笑,语气缥缈的像一阵寒风。
“孝顺不等于愚孝,妈咪现在估计是更年期综合症爆发,脑子有些糊涂,所以被王燕妮唬弄了,等她更年期过去,就会恢复正常的判断能力了。”陆晧言用着安慰的语气说。
羽安夏听在耳朵里,感觉像是个冷笑话,看来陆晧言对他老妈是一点都不了解。也是,欧阳怀萱一直戴着副伪善的面具,除非有人给她撕下来,否则没有人能看清面具下丑恶的真面目。
“大过年的,不谈这些烦心事了,饭应该快做好了,我们下去吃吧。”她淡淡的说了句,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这一天,算是过得平静而和谐,羽安夏很感激老妈的配合,吃完晚饭之后,杜乐天特意提出让羽安夏留在家里陪他们过年,陆晧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独自回去了。
他一走,羽安夏连忙动身去方一凡家,把小敏和孩子们接了回来。
“爹地走了吗?”米米问道,小脸上有一点无法掩饰的失意。羽安夏看在眼里,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嘴里像含了一片黄连,浓郁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她知道,他们很懂事,为了不让她难过,选择不和陆晧言见面,其实心里还是很渴望见到他这个亲爹的。
“好了,待会我们一起到湖边放烟花去。”她扯开僵硬的嘴角,努力的冲着孩子们微笑,要让他们开心起来。
许弘熙也赶紧从储藏室拿来了烟花。
孩子就是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看见烟花, 米米就高兴的拍起手来,“哦,放烟花喽。”
“我要放一个彩珠筒。”豆豆从许弘熙手里拿出一根烟花棒来。
“好,不过要注意安全。”羽安夏叮嘱了句,带着他们一起出了门。
初三这天,羽安夏带着许弘熙回了许家庄园,给许老太太和许家长辈们拜年。许二叔和许四叔都在庄园里,唯独缺了许三叔,据说他是身体不适,去了美国休养,羽安夏倒是觉得他是刻意在回避些什么。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逢年过节的都得先以婆家为先呐。”王燕妮阴阳怪气的说。
羽安夏冷冷一笑:“嫁出去的女儿,身上流的永远都是许家的血,爬了墙的媳妇就不知道该算谁家的了。”
许老太太听到这话,心头狠狠的震动了下,许二叔和许四叔对视一眼,脸上皆有一份深沉之色,羽安夏话中有话,他们怎能听不出来。
王燕妮脸色青了瞬,立刻恢复平静,许锐锋已经被许三爷藏了起来,只要她抵死不认,羽安夏就拿她没办法。
“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记恨我,所以处处跟我作对,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一向心胸宽广,还是很愿意把你当女儿看待的。”
“她妈已经改嫁了,她现在姓羽,根本就不能算是我们许家的人。”许婉玲凶恶的说。
“好了,大哥现在只是昏迷,很快就会康复的,既然他希望初曈替他掌管许家,我们就该尊重他的决定。”许四叔说道。
“万一她趁着这段时间,勾结外人,霸占了许氏怎么办?”许婉玲低哼一声。
“你想太多了,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确保许氏一直姓许,而不会改姓王,或者别的什么姓氏。许董事长之所以在出事前立下这份授权书,肯定是察觉到了某些人图谋不轨的行为,才未雨绸缪。”羽安夏缓慢、清晰而有力的回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