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夏也知道母亲是个很谨慎的人,特别是在这件事上,她既然反对她和陆晧言在一起,就会对孩子的事守口如瓶的,免得惹起事端。
“您坐了一晚上的火车,肯定累了,赶紧休息一下吧。”说着,就让母亲回房,自己下了楼。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要打开ipad开新闻,看到陆晧言的微信发了过来。
“晚上来翡翠山林。”他的信息一向简单、直接、粗暴。
“今晚不行,我妈回来了。”羽安夏回道。
“她老人家不是带着孩子们回江城了吗?”
“我妈是个急性子,实在太想姐,就过来了。她后天回去,等她回去了,我再过来。”
隔了半晌之后,才有一个“好”字回过来,虽然看不见陆晧言的表情,但她可以想象到他的神情是无奈和不悦的。
大魔王向来强硬,不容她违抗,但对方是前岳母,不妥协也不行。
羽安夏和陆晧言发微信时,很专注,丝毫没有留意到许初暇走到了身后,把她的信息偷窥了个大概。
当她放下ipad时,许初暇就若无其事的从后面绕了过来,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假装去倒水的样子,以免她发现。
“在看什么,八卦新闻?”她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随便看看,有没什么有趣的新闻。”羽安夏莞尔一笑,转头看着她,“才睡几分钟就起来了?”
“吃完饭的时候有点困,一躺在床上就睡不着了。”许初暇耸了耸肩,“对了,今天不是周末吗,小熙还要上学?”
“没有,他去好朋友家玩了。”羽安夏拿起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脸上带着几分慵懒而悠闲的神态。周末时光,她最喜欢任何事都不做,就躺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玩ipad。
许初暇坐到了她身旁,“对了,爹地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带我去医院探望一下爹地?”
“过段时间吧,现在他还在IcU特护病房,不方便探望。”羽安夏轻描淡写的说,许哲楷的情况不仅对外面,对许家人也都是保密的。她担心王燕妮和敌人知道后,会对许哲楷不利。现在许初暇失忆了,她还是慎重点不较好,陆晧言的话一直让她心有余悸。
许初暇眼底闪过一道阴黯之色,“爹地情况还好吧?”
“生命体征都很稳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羽安夏叹了口气。
“我们做子女的应该多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没准这样都能唤醒他的意识。”许初暇露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嗯,等他从IcU出来,我们就去看他。”羽安夏敷衍的说,实际上每个周末,她都会让许弘熙去看望许哲楷。
“爹地会在里面待很久吗?”许初暇不自觉得皱了下眉头,似乎很担心许哲楷的情况,急切的想去探望他。
羽安夏明白她的心情,她从小就和许哲楷一起生活,父女俩的感情很深厚,即便现在失忆,这份感情肯定也会储存在潜意识里,不经意的表露出来。
“姐,不要太担心,等他一出来,我就带你去看他。”羽安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希望不会太久。”许初暇低低的说,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
羽安夏陪她说了会话后,就回房间睡午觉了。许初暇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就悄悄上楼去了杜乐天的房间。
杜乐天并没有睡着,看她蹙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连忙坐了起来,“怎么了,初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妈,我是有些担心安夏。”许初暇吞吞吐吐的说。
“安夏怎么了?”杜乐天微微一怔。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许初暇搓了搓手,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杜乐天拉着她坐到了身旁。
许初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启唇:“您知道她的前夫陆晧言吗?”
一听到这话,杜乐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陆晧言现在是她最不想听到的名字之一,也是最不想看见的人之一。
“他不会是又来找安夏了吧?”
“他们好像一直都有来往,昨天晚上的派对上,陆晧言还把安夏拉到没有人的角落里亲热,碰巧被我看到了。”许初暇的声音很低,唯恐隔墙有耳,“我是在想,他已经跟安夏离婚,跟别人结婚了,怎么还缠着安夏不放呢,这不是在坑害安夏吗?”
一股怒气直冲上杜乐天的脑门,“我就知道欧阳怀萱那种毒妇生不出什么好儿子来。我们家安夏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他就偷偷把离婚手续办了,和秦雪璐结了婚,现在难不成是后悔了,又来找安夏?”
“安夏性子单纯,我很担心他几句甜言蜜语就把安夏给哄住了。不管怎么说,他是有老婆的,背地里偷偷跟安夏来往,不把安夏变成小三了吗?”许初暇叹着气,一副愁眉苦脸的神色,“安夏是我的亲妹妹,我不能看着她被这种坏男人给毁了。”
“安夏那孩子,就是耳根子软,他几句好话一说,她就晕晕乎乎的了。”杜乐天拍拍大腿,急得不得了,难怪这段时间,她老是夜不归宿,去方一凡家估计就是个幌子,她是去见陆晧言了。
“下午的时候,我看她在和陆晧言发微信,约好等后天您回去了,就去什么翡翠山林见他,他们不会……”许初暇故意打住了,后面的意思相信杜乐天懂得。
“这个傻孩子!”杜乐天从床上跳了起来,“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如果她真和陆晧言又来往上了,我一定要赶紧阻止,不然就晚了。”
“妈,您现在过去,她肯定不会承认的,而且我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是我说的,她会嫌我多事,影响我们姐妹的感情,我看不如这样……”她凑到杜乐天耳旁,嘀咕了几句,杜乐天点点头。
后天一大早,杜乐天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别墅,羽安夏和许初暇把她送到高铁站后,一个回家,一个去了办公室。
晚上下班之后,羽安夏直接去了翡翠山林。
陆晧言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你妈回去了?”
“嗯。”羽安夏低低的应了声,而后叹了口气,“每次来见你,我都有种罪恶感,就像在跟有妇之夫一起。我看在你离婚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虽然知道他和秦雪璐结婚是有某种迫不得已的原因,但结了婚就是结了婚,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而她再有理由,也是非法的、不道德的“小三”。
陆晧言有点无奈。
每次见面,她都会纠结这件事,就仿佛横亘在心里一道无法跨越的坎。他很想告诉她,她和秦雪璐是假结婚,她依然是他合法的妻子,可是现在还不能。
而不见面,更不可能。离她注射最后一支解毒制剂,还有五个月,要让他五个月都不见她,还不如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