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夏如梦初醒的震动了下,抬起头惊痛的瞅了他一眼,这一眼是不经意的,完全自然的流露,把所有的情感和千言万语都包含在了里面。只可惜陆晧言把视线移开了,并没有看到。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收回视线,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站了起来,“我走了。”她低低的吐出一句,不待他回应,就径直走了出去。
她一脸的狼狈,仿佛是被撵出去的。一离开包厢,她的腿就软了,像个被针戳穿的皮球,所有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关系吗?没有交集,没有纠葛,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生活?不,不是,因为心在痛,在抗议,在呐喊。
其实她早就已经离不开他了,只是她不敢承认而已,因为母亲的关系,她退缩了。她不能让母亲伤心,就只能选择让自己来承受这痛不欲生的分离。
羽安夏走后,陆晧言独自一人在里面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遁入,把包厢里的一切光亮吞没。
他刚进别墅,管家就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太太发高烧了,不肯去医院,也不让我给您打电话,真是急死我了。”
陆晧言连忙奔了上楼。
秦雪璐躺在床上,脸颊红通通的,看起来烧得不轻。
陆晧言抚了抚她的额头,很烫,“一定是昨天在湖里太久感冒了,我送你去医院。”
秦雪璐晕晕乎乎的摇着头:“不用了,皓言哥,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现在是发高烧,必须上医院。”陆晧言说着,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让管家拿一件毯子给她披上,然后走了出去。
医院里,医生给秦雪璐验过血后,发现她的血象很不正常,建议她留院观察。于是陆晧言给她办了手续,让她住进了VIp病房。
第二天医学中心做过详细的血液分析报告之后,发现她的体内有一种不知名的病毒。
“皓言哥,对不起,我骗了你。”两行清泪从秦雪璐眼中潸然落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陆晧言深邃的眸子闪动了下。
“其实逼你结婚,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做伤害你的事。”秦雪璐一边抽泣一边说,“是有人强迫我这么做的,他也给我的体内注射了病毒,这个病毒和羽安夏中的不一样,是埃博拉的同株类型。如果我不按照他说得去做,病毒就会发作,我会像埃博拉患者一样很恐怖的死去。”说完,她就失声痛哭起来。
陆晧言墨瞳微缩,一点无法言喻的深沉之色从眼底划过,他走过来,把她搂进了怀里,“雪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个人不准我说,如果我说了,就得不到解毒制剂了。”她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低垂着眸子,把眼里诡谲光芒隐藏了起来。
“你见过那个人吗?”陆晧言的眉头在愤怒中锁成了一道直线。
“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秦雪璐摇摇头,“我记得那天,我从杂志社出来,到地下车库取车,突然有人从后面蒙住了我的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的车里,手腕上有一个注射针孔,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被注入了病毒,只要乖乖听话,就能活命,不让就死定了。之后,这个人就用微信跟我联系,操纵我的行动。我暗中查过他的微信号,发现竟然是从美国发过来的。美国那么大,又那么远,我怎么去找,只能乖乖的听从他的命令,不敢反抗。”
她顿了下,吸了吸鼻子,“我没有想到他也会给羽安夏注射病毒,更没有想到他会让我以此来威胁你结婚。当时我犹豫了很久,我怕你会恨我,厌恶我,但是我最后还是妥协了。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只要能成为你的妻子,就算是死,我也无憾了。”
“傻瓜,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陆晧言低叹一声。
“对不起,皓言哥,对不起……”她流着泪,一叠连声的说,“能做你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算是死也无所谓了,只是……”
她故意顿住了,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襟,陆晧言轻轻的抚摸了下她的头,“雪璐,有什么话就说吧。”
秦雪璐抽泣了半晌,才缓缓启口:“皓言哥,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心愿,就是能和你举行一场婚礼,即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参加,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无所谓。我已经决定了,等婚礼之后,就一个人离开,找个地方安静过完最后的时光, 不会再连累你了。”
“不要说傻话了,你会好的。”陆晧言的表情很复杂,眸色深浓的仿佛窗外的夜色,抿了抿唇,他低沉的说,“明天我就吩咐人去准备婚礼,让你做一个漂亮的新娘。”
秦雪璐惊喜的震动了下,一抹狡猾的笑意从嘴角悄然坠落:“真的吗?皓言哥,你真的愿意给我一个婚礼吗?”
陆晧言微微颔首,“好了,躺下来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不然在婚礼上就不精神了。”
“嗯。”她心里乐开了花,一个劲的点头。
陆晧言回去之后,她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另一部给某人专用的手机。
“你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太管用了。”她笑着发去信息,剧情大逆转,她这个女配要逆袭了。
对方很快就有回应:“别得意太早,好好抓牢他的心。”
“我会的。”她发出一个大笑的表情。
陆晧言之所以迟迟不能接受她,就是因为这个婚是她逼他结的。现在她演了这出苦情戏,不但给自己洗白白,还让他感动不已,这个心结就算彻底解开,以后他就能轻松畅快的接受她了。
秦雪璐在医院住了两天,病情暂且稳定,就出了院。
陆晧言动作很快,婚礼就定在了下周日,没有亲戚,只有几个最要好的朋友来当见证人。
秦雪璐觉得有一个人她是肯定要请,于是就去了恒远集团。
对于她的到来,羽安夏有点吃惊,自从她和陆晧言演了那出戏之后,秦雪璐就没有来找过茬。现在她已经和陆晧言彻底的断了,她就更不应该来了。
“你来有什么事?”她问道。
“我是来给你送喜帖的,下周日,我和皓言哥要在洲际大酒店举行婚礼,希望你能来参加。”
秦雪璐一脸幸福的笑容,羽安夏却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脑袋嗡嗡作响,一阵剧烈的痉挛辗过了她的身体。
婚礼?陆晧言要和她举行婚礼?
她的心脏拧绞了起来,仿佛被一只大手紧握着,无法再正常的跳动。
“怎么了,你不恭喜我们吗?”看她呆滞着半天不说话,秦雪璐故意问道,她也不生气,眼前之人的反应更增添了她的得意和胜利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