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的脸上有些讪讪然,“抱歉了南宫老师。”
而南宫慎则是毫不在意,“没什么需要道歉的,这是我人生一大幸事。”
他从来不介意自己的出生,他的出生只能证明他走到这一步需要如何强大,他通过这个过程自证了他的能力。
职工宿舍里,夏南乔泡完脚才感觉身上有了一些暖意,她的冻疮一到晚上就会发作,钻心的痛和痒,折磨得根本就睡不着。
手放在被窝里更痛更痒,拿出来又冷。
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平日里一双秀气纤细的手,这会儿肿胀得不像话。
可只有这种疼痛,才能切切实实地提醒着她,她已经和海城的一切做了告别。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她才能心安。
于夏南乔而言,海城已经成了梦魇一般的存在,不论是那里的人或者是事。
睡不着的深夜,夏南乔隐约中发现还有宿舍亮着灯,她披了一件绒厚的睡衣走到窗前,夜里的视线总是格外的清晰,越过雪地,她看见南宫慎坐在窗前,面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像是在处理什么工作,神情认真又严肃。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工作着的南宫慎抬起头来,隔着十几米和她对望着。
夏南乔这下心里有谱了,对方真有第三只眼。
两人眼神对视瞬间,南宫慎拉上了窗帘。
夏南乔愣了愣,“切,好像是我愿意看一样。”
说完,她将自己的窗帘也拉上了,说是窗帘,也不过是简陋的一块布。拉上窗帘之后,夏南乔又进了被窝里,她无聊地拿出手机。
想在网络上搜搜南宫家族,可今天的热搜却被一个小姑娘屠榜了,这个小姑娘不是娱乐圈的,也不是体育圈的,不是网红更不是模特。
只不过是陆时宴身边出现的一个人。
陆时宴的影响力还是大,身边随随便便出现一个人,都自带这么大的话题和流量。
有些东西,不想看,偏偏打开手机就是。
夏南乔烦躁得很,索性连南宫家族都不想搜了,将手机扔在了一旁,还好,她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书籍。
书籍很杂,有严肃文学也有言情小说,什么都有,她挑了一本《月亮与六便士》,打算与这本书共度无聊的夜。
——
海城,揽媚。
周潮把原来夜潮的客户全都介绍过来了,肖媚开心得不行,恨不得扒在周潮身上不下来。
而周潮也是不拒绝,任由着身旁的肖媚和其他女孩一起,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陆时宴坐在角落里,身上沾染了一些酒气,但始终保持着矜贵,周潮则不同,他喝得不多,但是醉得不轻,搂着肖媚,耳摩斯鬓。
陆时宴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起身,“不早了,我回去了。”
周潮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着,挑着眉调侃道,“哟,这是有新娇妻等在南苑,所以迫不及待了?”
陆时宴眯紧了眼睛,周潮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周潮讪讪地看了看陆时宴,“去吧去吧你去吧,这单我买了。”
陆时宴懒得与周潮计较了,转身便出了包间的门,等他走之前,包间里的人才敢聊今天屠榜了一天的八卦。
肖媚很是好奇,“陆总真的移情别恋了?我不是听你说,他爱惨了自己那个前妻吗?”
陆时宴的前妻,和周潮的白月光还是好朋友,肖媚这是旁敲侧击想知道点事儿。
周潮有些醉了,他眼神有些朦胧,这会儿看谁都有点像心里那个人。
“你是揽媚的老板,你不是最懂男人吗?男人若是都这么专情,你这里的生意又怎么会好呢?”
肖媚笑得开心愉悦,挽着周潮的胳膊,“那周总呢?周总专情还是不专情?”
周潮顿了顿,眼眶有些微红,“我若是专情的话,又怎么会在这里左拥右抱呢?以后别问这种傻不拉几的问题了。”
肖媚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她往周潮那边又贴近了一些,“那许小姐可真倒霉,你这么快就把她给忘了。”
周潮脸上的醉意消散了几分,甚至染上了一些愠怒,“谁允许你提她的?”
一贯痞子模样的人此刻认真起来,肖媚被吓到了,连忙倒酒认错,“周总,你看我,喝了点酒就喜欢瞎说,我敬你一杯,你别往心里去!”
酒过三巡,肖媚去打理其他事情了,跟在她身后的妹妹忧心忡忡,压低了声音提醒着,“媚姐,你可不能对周总动情啊,像周总这样的人,压根瞧不起咱们,咱们若是动了心,会死得很惨的。”
肖媚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爱上他的。”
身旁的妹妹摇了摇头,“媚姐,我知道你只做揽媚的生意不陪酒也不陪着睡,所以你对爱情还有向往,但那周潮,真不是咱们这种层次的人能肖想的。”
肖媚听得有些烦了,挥开小姐妹的手,“什么层次不层次的,那许皎皎层次就高了吗?不也是被人玩了的货,和许皎皎比起来,我怎么着也算干净吧?”
本来今天被周潮说了几句她心里就不畅快,这会儿小姐妹逮着她说,她是真想发脾气了。
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她耐着性子看着面前的小姐妹,“周潮不是狼也不是老虎,他不吃人,若是没有周潮,咱们揽媚能有这么好的生意吗?你让我不扒着周潮,大家伙都去喝西北风算了!”
陆时宴从揽媚出来,方羽已经将车停在揽媚的大门口,就等着他上车了。
上了车之后,他松了松胸口的领带,有些烦躁。
等车子启动之后,他才开口,“今天热搜的事查了没有,那照片是谁放到网上去的?”
方羽怔了怔,旋即说道,“有个狗仔,为了出名豁出去了,天天蹲守在南苑附近,看到叶阑珊出入南苑,就开始跟踪阑珊,今天被挂在热搜上的照片也是那个狗仔盗取了叶阑珊的账号,偷的。”
陆时宴眯着眼,打开了车窗,任由凉风灌入,这才三月初,海城就一股燥热了,他声音低沉,“哦?哪里的狗仔这么大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