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茯谣最初几天确实被软糯的小世子缠得脱不开身。
小家伙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总是黏在她身上,咿咿呀呀地叫着“娘亲、娘亲”。
姜茯谣的心都要化了,哪还顾得上其他?
可渐渐地,她察觉到一丝异样。
乳娘自从那天把小世子抱来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她问容珩,容珩总是含糊其辞,一会儿说乳娘回家探亲,一会儿又说乳娘身子不适。
更让她起疑的是,容珩变得格外粘人。
往常他日理万机,总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可这几天却像个甩不掉的尾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只要她一提要出门,他就搬出小世子当挡箭牌:“谣儿,团子还小,离不开你。”
姜茯谣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容珩的小心思?
分明就是想把她困在王府里!她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日,她故意逗弄着小世子:“团子,想不想跟娘亲出去玩呀?”
小世子一听“玩”字,立刻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姜茯谣便顺势对容珩说道:“你看,团子也想出去透透气,我带他去女学看看装修得如何了。”
容珩一听,脸色微变:“女学?去那里做什么?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姜茯谣不以为然。
“再说,女学那边我也许久没去了,总得去看看进度。”
容珩还想再说什么,姜茯谣已经抱着小世子往外走了。
他无奈,只得跟上。
到了女学,姜茯谣仔细地查看了每一间教室、每一个寝室,对装修的进度和质量都十分满意。
她一边看,一边和小世子说着话,完全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容珩。
容珩看着她和小世子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
他走上前,从姜茯谣怀里接过小世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谣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姜茯谣却摇了摇头:“我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什么?”容珩的声音陡然拔高,“住在这里?这里怎么住人?”
“怎么不能住人?”姜茯谣反问,“这里有床,有被子,什么都有。”
容珩气得脸色铁青:“姜茯谣,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故意要气我?”
姜茯谣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暗自得意。
她就是要让他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我哪有气你?”她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只是觉得这里环境清幽,适合小世子休养。再说,我也想在这里多待几天,督促一下装修进度。”
“督促进度?”容珩冷笑一声,“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什么意思?”姜茯谣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容珩怒道。
“你就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姜茯谣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
她没想到,一向高傲的容珩,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容珩,你冷静一点。我只是想在这里住几天而已,你何必这么激动?”
“激动?”容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着,你却这样对我!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姜茯谣一时语塞。
“你说啊!”容珩步步紧逼,“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别人?”
“你胡说什么!”姜茯谣被他逼得有些恼怒,“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去?”容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姜茯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示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容珩,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她,等着她哄。
她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容珩,我不是不愿意跟你回去,我只是……”
“只是什么?”容珩追问。
姜茯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一些空间。这段时间,你太粘我了,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容珩愣住了。他没想到,姜茯谣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直以为,她喜欢他粘着她,喜欢他对她好。
“我……我太粘你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姜茯谣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爱护我,可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空间需要守护。我希望我们之间,不仅仅是恋人,更是彼此独立的个体。”
容珩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世子,陷入了沉思。
小世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在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