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贼趁机挣脱束缚,踉跄着站起身,看着江钰痛苦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说罢,便转身准备再次逃窜。
就在采花贼迈出步子的瞬间,一个身姿修长的男子从暗处闪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人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宛如闲云野鹤,透着几分出尘的气质。他的面容清俊,眉眼淡然,眼眸犹如一泓深邃的幽潭,浑身散发着一股世外高人般的无形压迫感。
“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怎么又来了一个?!”
采花贼神色癫狂,已被接二连三的追击搞得心力交瘁,他决定故技重施,掏出剩余的毒粉,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朝着眼前之人的脸上用力撒去。
“管你来的是谁,统统都给我去死吧!”他恶狠狠地吼道。
采花贼愈发张狂,仰起头疯狂大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小巷中回荡,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他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许然渊,脸上写满了扭曲的期待,像是已经看到许然渊在毒粉的作用下,痛苦得满地打滚、跪地求饶。
采花贼的双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心中暗自想着,无论对方是谁,都不可能在自己的毒粉下全身而退,他马上就能再次逃脱!
许然渊站在原地,身子纹丝不动,衣袂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更衬得他气定神闲,甚至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却又带着十足的底气:“你这劣等毒药,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我研习药理多年,以身试毒无数,早就百毒不侵,就凭你这点伎俩,还想伤我?简直是自不量力!”
采花贼看着许然渊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瞬间被定格住,僵在了嘴角。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嘴巴张得老大,合都合不拢,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我花重金求购的毒粉,不可能没有用的啊!”
眼前的情况超出了采花贼的预料,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手中剩余的毒粉因为他的慌乱而洒落一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精心准备的毒药,为何会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毫无效果,一种无措的恐惧从心底悄然而生。
“还以为我是先前的那个蠢蛋,那么容易就着了你的道吗?”
还没等采花贼反应过来,许然渊手腕一抖,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撒出一把粉末。
这粉末是许然渊多年来钻研药理,从各种奇花异草中提炼而成,名为“噬心幻痹散”。
是由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冰棱草、栖息于剧毒蛇穴旁的迷幻花,以及在午夜吸收月光精华的蚀骨虫研磨而成。
冰棱草寒性凛冽,能迅速渗透血脉,麻痹神经;迷幻花释放出致幻物质,扰乱思维;蚀骨虫本身蕴含剧痛毒素,随着时间推移,毒素在体内蔓延,三种原料相辅相成,造就了这歹毒的“噬心幻痹散”。
粉末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采花贼躲避不及,被粉末瞬间笼罩。刹那间,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嗡嗡作响,双腿一软,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这毒粉的效用极为独特,一旦侵入人体,便能以极快的速度麻痹神经,和普通的麻痹神经类迷药大不一样,中招的采花贼虽表面上像是陷入了昏迷,可意识却无比清醒。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可思维却异常活跃,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却对眼前的困境毫无办法。
一阵微弱的针扎感从血管深处传来,刚开始时,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痛苦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愈发汹涌,愈发明显。
他在心底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可怕的束缚,想要大声呼喊求救,可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挪动,只能被迫在无声的世界里,独自承受这无尽的折磨。
更恐怖的是,当药效逐渐消退,之前积攒起来的所有痛苦,便会如排山倒海一般,瞬间将他淹没。那种痛苦强烈到让人在一瞬间就恨不得自我了断,只求能快点摆脱这仿佛永无止境的折磨。
许然渊神色平静,轻轻拍了拍手,掸去了身上的灰尘,上前用脚尖踢了踢采花贼,冷哼一声:“我这毒粉的滋味怎么样啊?比你那劣质的毒粉要强上不少吧?”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中了噬心幻痹散的人,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
许然渊的语气虽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中招的采花贼想开口骂人,努力了半晌气急攻心,反倒让体内的针扎之感变得更加强烈了几分。
许然渊本已转身准备离去,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个人影晃晃悠悠地朝自己靠近。
他心生好奇,停下脚步,回头打量了一眼。
只见那人脚步踉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支撑,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狼狈的轮廓。
许然渊微微皱眉,心中疑惑更甚,正欲开口询问,却猛地发现这身形竟有几分熟悉。
江钰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沙哑:“多谢壮士出手相助,方才……”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对方惊喜地喊道:“江钰!怎么是你啊!”
江钰愣了一下,努力睁开模糊的双眼,仔细辨认着眼前的人,他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却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一时想不起来。
许然渊快步上前,抬手给了江钰肩膀一拳,有些不悦道:“我是许然渊啊!你这家伙,才多久没见,竟把我给忘了?真是有够丧良心的!”
江钰愕然,在口中喃喃重复念了一下许然渊的名字,像是要确认这是不是自己因为太过痛苦而产生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