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曾珏看了一眼,掐掉了。
“怎么不接啊?”明玥奇怪,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曾珏将屏幕朝她晃了晃,原来是覃西早的。
“接吧,说不定人家有事找你呢。”
为了望玥提亲的事,她也正想找覃西早。
“你替我接。”曾珏把电话递给明玥,明玥只得接过来,按下免提。
“曾珏,刚才阿姨问我你在哪儿,我没敢说实话,只说你跟小姐妹在一起,这样的回答合不合你的意?喂,在听吗?”
覃西早似乎急于表功。
明玥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覃西早得意地大笑起来:“阿姨能想到我说明什么,说明她以为我俩在一起,也说明她认可我,你也要认可我喔!
对了,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的伤口不会留下疤痕,其实吧即便有那么一点点也不要紧。
瑕不掩瑜,丝毫不影响你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同时这个疤也能提醒你欠我半条命!”
明玥笑了,凑近曾珏小声说:“看人家这情商多高,江子岳要有他的十分之一,我做梦都会笑醒!”
“半条命,他拿去好了!”曾珏不耐烦地说:“挂掉挂掉,别听他胡说八道!”
“旁边是明玥姐吧?”覃西早可真会来事儿,嘴巴甜得差点儿让人倒了牙。
“对,我是明玥,望总安排我照顾曾珏!”
明玥笑了,诚恳地说:“覃……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妹妹,你的伤怎么样,不要紧吧?”
对于覃西早,明玥一时还真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直呼覃西早有失礼貌,叫师傅又太老土,叫覃总或覃老板他又没个正经公司,随税鑫等人叫他覃公子吧她又不乐意。
总之很纠结,只好称先生了,一个可以对所有男性的通称,多少还带着点尊敬、感激的意思。
“姐,你客气了,我们一家人,叫我覃西早或小覃就好,一个名字而已,随便叫,我不在意这个。”
覃西早果然会来事,知道自己的名字为难人。
“谢谢你的关心,这次伤到骨头了,万幸没伤到头,医生说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曾珏和你,多原谅啊!”
他大声说着,关心和歉疚之意溢于言表。
“这么严重啊!”明玥和曾珏同时吃了一惊。
“你住哪个病房,我跟曾珏过来看你!”
“别过来,你和曾珏都是病号,再说我担心你们看到了会害怕。”
覃西早说着,别有用心地坏笑起来。
啊,这么严重!姐妹俩一脸惊疑地看着对方。
曾珏要过手机,厉声喝道:“房间号,快说!”
“好好好,我说,外科楼三楼,哎哟——”
覃西早突然叫了一声,然后电话就断了。
“咋了?”明玥吃了一惊:“痛晕了还是摔了?”
曾珏却呵呵冷笑一声:“别理他,他这是跟我俩玩心眼儿博同情呢!”
明玥并不认同,较真地说:“伤总归是真的吧,过去看看,人家舍命救你,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好吧!”曾珏最终还是勉强点头,起身下床。
她的心情很复杂,覃西早大庭广众之下强吻了她,洪流的权力就这样被他剥夺了,懵懂过后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甜蜜。
如果不是江子岳意外出现,她可能会强迫自己慢慢接受他,唉……
出了病房才知道,楼层正是外科楼三楼,问过护士才知道覃西早竟然就在隔壁的隔壁。
这是姐妹俩没料到的,谁知道是不是他的有意安排。两人又折转回来,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覃西早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额头、左胳膊、左腿都裹着绷带,看来是左半边手足被车撞了,只有右边的手脚可以活动,但动作不敢太大,怕扯着了左边引来疼痛。
见姐妹俩神情紧张地走进来,不禁得意地笑了,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嗨,看你们那样儿像是来遗体告别似的,没事儿,我还活着!”
他小幅度活动着右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明玥姐,你坐!”
然后看着曾珏,拍了拍床铺,示意她坐下来。
“谢天谢地,曾珏,总算活着看到你了!”
覃西早笑着说:“说真的,被撞的那一瞬间我以为死定了,再也见不到你了,不幸中的万幸啊,我俩都没事,活着真好,活着见到你真好!”
“还笑,都快包成粽子了能没事吗?”
明玥心有余悸地问:“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覃西早淡然地笑了笑,说:“不算严重吧,手臂问题不大,就是小腿骨骨折,恐怕暂时不能下床了。”
“骨折?已经很严重了好不好,弄不好会留下残疾或者病根的!”
明玥吃惊不小,埋怨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人照顾可不行,要么叫江子岳过来照顾你吧。”
“嗨,用不着,他要上班还要学技术、送快递。”
覃西早要强地说:“我妈和舅妈要照顾我被我赶走了。她们已经替我请了护工,放心吧,随叫随到。
不过劫后余生还真想体验一把被女朋友照顾是什么感觉,那种被呵护的感觉一定很美妙!”
他笑眯眯地看着曾珏。
明玥看着曾珏对他说:“行呀,医生说她明天可以出院,正好有空照顾你,让你体验体验被女朋友关照是个什么感觉!”
覃西早的优点越来越多地呈现在明玥眼前,危难之时的本能反应彰显出他人性的光辉。
这是一个值得信赖、值得去爱的男人,他的幽默诙谐、他的豁达大度也是可圈可点的。
他喜欢曾珏,能帮就帮一把、能推就推一下吧,再说有他在,可以分散曾珏对江子岳的过分关注。
她相信以他的聪明劲儿完全明白下面该怎么做。
果然,覃西早立刻明白了明玥的用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里说等着吧,我一定投桃报李。
“女朋友?”他自嘲地笑道:“姐,不怕你笑话,我倒是有个心仪的女孩,可她也在事故中受了伤,我恨不能去照顾她,哪敢让她照顾我!”
“为什么不可以,你完全有这个资格!”明玥笑眯眯地送上神助攻。
“我知道你喜欢曾珏,曾珏是谁,我亲妹妹呀,是你奋不顾身救了她,你的人品值得她信赖更值得我信赖。
覃先生,其实我很钦佩你,有爱就大胆说出来,不像某些人,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有爱不敢表达,这样会错过爱你和你爱的人,悔恨终生。”
覃西早听懂了,心领神会地一唱一和道:“姐,你说的是江子岳吧?”
“不是他又是谁!”
明玥气呼呼地说:“不就是借了一点外债嘛,就把自己愁成啥似的。
我说有压力就有动力,先成家后立业,我们一起努力,还债还是问题吗。
可他认为要先还债后结婚,他说那是他的债,不能让我也背负压力。
唉,他要是有覃先生一半的情商,我就嫁给他了,不要房,不要车,可这家伙榆木脑袋不开窍啊!
说句真心话,我好羡慕你们,颜值高,学历高,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既然你看好他、欣赏他,那你嫁给他好了,我嫁给江子岳,我借钱先把他的所有债务都还了!”
曾珏突然赌气地说,她早已不耐烦了,两人的对话显然就是针对她的。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他是姐的!”
覃西早嘿嘿一笑,也许等的就是这句话。
“曾珏,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但在乎你的现在,我认定你就是我这辈子等候的人。
所以我跟你去了上海,虽然表面上是为了开阔眼界,但我真实的目的是要贴身保护你,同时也是想让你见证我跟过去的告别,从此一心一意追随你,跟你一起创业、一起打拼。
没想到考验来得如此之快,回来的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自认为我的表现没有让我失望,至少证明我是个有爱心有担当的男人,难道这样对你的男人不值得你爱吗?”
曾珏一时无言以对,但仍倔强地问:“如果不是我,你敢说也能做到吗?”
“当然能!”覃西早收缩右腿想挪动一下身体,费了劲却没什么效果。
“不仅是你,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也许是本能,也许是良知,不论如何我做到了。”
“曾珏,你是我守候的人,这辈子非你不娶!
你一天不答应我追求你一天,一个月不答应我追求你一个月,一年不答应我追求你一年,一辈子不答应我追求你一辈子!
退一万步说,如果哪天你跟心爱的人结婚了,我就等,等到你离婚的那一天,如果你一辈子不离婚,我就孤老终身,一直等你等到死!”
“覃西早,你胡说什么呀,何必呢!”
曾珏突然莫名的心慌,避开他的目光,无助地看向明玥,而她却点了点头。
良久,几滴凄然的泪珠顺着曾珏俏丽的脸庞滚落下来,留下两行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