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殿内悠扬的箫声响起,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一舞结束,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舒雅柔娇笑着俯了俯身,挥着广绣,掩面退下。
有不少的贵族公子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那婀娜的身段,直至看不见她的身影。
叶灵兰也特地留意了骆南弦的神情,不知他是故作镇定还是如何,此人从头到尾都在埋头夹菜,有时还会帮她夹,仿似对台上的人和事一丁点都不在意,又像是已经司空见惯,并不稀奇。
此时在高坐之上的皇后娘娘微不可见的向女宾席一位淡紫色裘毛小袄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
随后这名紫衣女子起身温柔和婉的说道:“臣女江锦馥,愿献诗一首,祝愿皇上龙体安康,四海来朝。”
皇上见这名女子,神色间有些许诧异,正在思索着在何处见过,此时皇后娘娘柔和一笑,提醒道:“皇上您忘了?这是臣妾兄长的嫡女,儿时还经常来臣妾宫里玩耍呢。”
皇上了然:“哦~,朕已是年过半百之人,记性是大不如从前了,这原来是江丞相家的嫡女,果真是气度不凡,如此便念来听听吧。”
江锦馥朱唇轻启,声音低回婉转,娓娓动听。
“沧桑变幻无白霜,福荫后辈永安康。人间天伦国兴旺,只愿年年摆寿堂。”
念完这诗,引得再坐之人又是一阵掌声。
江锦馥玉手执起桌上的酒杯落落大方走向殿前,将酒杯举过头顶,跪拜道:“臣女无才,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皇上眉眼微弯,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殿内又是一阵哄笑的掌声。
简容此时挑眉呵呵笑道:“第一才女都自称无才,只怕在座也没几人敢自称有才了!”
江锦馥此时已经回到座位上,掩面浅笑向简容行了一礼道:“让大司乐见笑了。”
此时皇后娘娘在高座上温和的浅笑看着骆南弦嗔怪道:“弦儿,你娶得新妃,可不能这般藏着呀,今日皇上大寿,应当让她献上一技,以尽孝道才是。”
骆南弦挑眉起身回话:“回母后的话,儿臣这新妇从未见过大场面,怕是会闹了笑话。”
骆铭骁此时也打趣他:“二皇弟你得了美娇娘,总是这般藏着掖着是个什么道理!”
皇上的目光此时也是落在了叶灵兰身上:“无妨,今日是家宴没有外人,就随兴些表演就是。”他心里也是好奇,这女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让他的儿子,如此用心。
叶灵兰心知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只好起身,对着皇上行了一礼:“妾身才疏学浅,比不得诸位小姐多才多艺,只有画作还稍稍拿得出手,不若妾身现场做一幅画,以贺皇上您大寿之喜。”
皇上浅笑着打量了她一番,端庄稳重、不慌不乱,随即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嗯,如此甚好。”
此时已有身着太监服饰的人抬来了桌案、摆上笔墨纸砚,叶灵兰轻缓的走上前,单手执笔,另一只手扶着广袖,面不改色的开始作画。
四周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她的身上,几笔勾勒似云锦,点墨绘出心中情,山遥水远遗墨间,尽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手上之笔更是如行云流水。
一幅画作完毕,简容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因为这正是那日,他们在雨后在城中小溪旁歇息时的场景,只是不同的是,那日的实物是有颜色的,而这是一幅水墨画。
叶灵兰又在画作的最右侧提了《岁月静好》四个大字。众人都被这一画作惊艳到了,谁能想到一个乡野山村的黄毛丫头竟有这般才气,光看这作画的笔法,已是堪比大师风范,还有眉眼间的自信与淡漠,竟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此时放下画笔的叶灵兰理了理衣袍,越过桌案,缓步走到殿前跪拜道:“妾身想皇上您身为天子,自然是想要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妾身前些日子在街上看到此景,便觉得岁月静好,妾身斗胆猜想,这也是皇上您想要看到的景象,便将它画了下来,以贺皇上您的生辰之礼。您为越国操持半身,可谓是呕心沥血,才能有今日百姓们的安定繁荣,这也便是您这半生最好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