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这个深渊的正上方,从这里到下面昆仑胎足足有一百多米的纵深距离和二十多米的横向距离。”
在脑中经过一番计算的吴斜给出结论:“我们绳索的长度虽然是够了,但是这最后的二十米,小狐狸,只能靠你了。”
在见识过小孩转手就把簪子幻化为银枪后,没人再对吴斜的提议有异议。
毕竟看都看得出来,明明是个病秧子在这冰天雪地发烧非但没有被烧傻,现在还跟个无事人一样活蹦乱跳的。
一行人把希冀的目光落向正抱着保温杯喝药的小孩身上,对上他们的视线,南岁默了默。
不是,你们还记得我只是一个孩子吗?
众人:谁家孩子能把簪子变成银枪还凿了个洞啊。
“行,尽管下,最后二十米有我担着。”
在下入深渊的过程中,无人发话。
脚稳稳当当的落在其中的柱子,他们也无人掉以轻心,在这个时候就放松警惕,是最容易没命的。
雪狼的体格有些大,被王胖子吃力的抱着。
妈呀,重死了,等回去了一定要跟小狐狸说让小二少吃点减减肥。
在柱子周围小心的巡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他们滑动绳索继续往下降。
南岁悠哉悠哉的在黑瞎子怀里打了个哈欠。
好困,想睡觉了。
又过去了许久,最终,他们停在一处建筑的房梁上,只因在往下,他们的绳索已经不够长了。
“有把握吗?阿秭?”
黑瞎子小心的把他放下,担忧之色浮现眉间。
虽然清楚自家弟弟早就不是那个被他小心藏着掖着的孩子了,但他还是害怕。
“放心吧哥哥,包有把握的。”
南岁仰着小脸,面露微笑安抚着哥哥的忧心。
“只是需要你们站到边缘来一下。”
“然后呢?小狐狸。”
第一个站到边缘的就是王胖子,可见是完全信任他的话。
他都过去了,其他人也不犹豫,接二连三的在边缘站定,等候吩咐。
“然后,然后就是啊……”
“来,全都给我立正!稍息!站好!面向前方!不可以东张西望!”
一群人糊里糊涂的立好军姿。
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
对上狐狸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吴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到小孩对他做出嘴型:快,都给我踹下去。
哈?
吴斜:你确定吗?
南岁:哎呀,信我就是了。
于是在懵逼中,他们突感屁股被人踹了一脚,然后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水灵灵掉下去了。
等等!
掉下去了???
“啊啊啊……”
“天真!你不讲武德啊啊啊!!!”
“阿秭!你就这么让小二来坑你亲哥的吗!!!”
深渊中,回荡着他们的鬼哭狼嚎。
“真的没问题吗?”
吴斜低头往下看,就看见在半空中扑棱着四肢的几人。
哦,就小哥和小花比较在意形象。
“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南岁迈着大爷步伐走到边缘,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这笑推翻了吴斜之前的感叹。
垂悯人间的菩萨?
笑死,狐狸还是狐狸。
“上咒,听风无云。”
他怎么想的南岁不知道,在确定那群人即将落地后,掐了个诀用无形的风托住他们,让他们安全着地。
接着,牵住吴斜的手,在他懵逼看来时拉着他往下跳。
“呕……”
事先安全着地的,除了张启灵解语花黑瞎子这三个在意形象的,其他全都面如苦色的趴在地上。
不是虚脱就是干呕。
“蹦极的感觉如何呀各位?”
小孩幸灾乐祸的神情让他们意识到,这孩子是个熊孩子。
靠!到底是谁家大人这样教他的?!
黑瞎子:我教的,怎么,有问题?
张启灵:(拔刀)
“小狐狸…我墙都不服就服你……”
干呕完的王胖子不敢把气撒在小孩身上,起身就追着吴斜打:“还有天真你!怎么能带坏孩子呢?!”
这场景有点眼熟,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南岁歪头摸摸下巴,双脚突然腾空,回头就发现解语花把他背对着放在自己腿上。
“怎么了小爹?”
好像预料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他夹里夹气的,露出个讨好的笑。
“你说呢?”
解语花皮笑肉不笑,下一秒。
‘啪’
声音不大,但回荡在这深渊中很是清晰。
南岁愣了愣,瞬间红了眼,瘪嘴,挤泪,大哭起来。
玛德,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被人打过,尤其还是打屁股。
小孩哭得仗势那叫一个大啊。
本来还在看戏的黑瞎子笑容陡然僵硬。
完了。
他都没弄哭过阿秭,解语花他怎么敢的啊?!
“不用准备彩礼了。”
张启灵的脑回路奇特,幽幽憋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不用准备彩礼的问题吗?
哦,好像是的。
“你滚开,放开我呜呜呜……”
“哥!哥!我要回家呜呜呜……”
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听得人心疼极了。
在打了那巴掌后解语花就后悔了,可孩子太皮了,不打不行啊。
而打了付出的代价就是,阿秭不理他了。
“花儿爷,你说你,打小狐狸干嘛?他还是个孩子,皮点怎么了?”
“就是,不就是掉下来而已嘛,又没伤到哪里,你打他干嘛?”
“小花,踹你下去的是小二,又不是小狐狸,你就算打也应该打小二啊。”
“我这个老头子都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个当爹的是做什么呢?”
被众人围着谴责的解语花无奈扶额:“所以他皮是应该的了?”
“应该的!”xN
解语花气笑了:“所以打他是我的错了?”
“你的错。”xN
“好了好了,阿秭别哭,哥哥一会替你打回去。”
黑瞎子抱着南岁顺着他的脊背哄着,心里则是乐开了花。
那一巴掌可是彻底得罪阿秭了,他解语花已经被判定无妻徒刑了哈哈哈哈……
“他打窝……”
被人打屁股这事让南岁越想越憋屈,比认了前任当爹还要憋屈,哭着哭着就收不住了,那眼泪怎么抹都抹不完。
张启灵看在眼里,第一次情绪不稳的抿紧嘴唇,拔出黑金古刀冲解语花走过去。
“小哥小哥!刀下留人啊!!!”
无意撞见这一幕的吴斜赶紧上前抱住他拿刀的手。
“阿秭哭了。”
“但是但是,小花他罪不至死啊。”
“阿秭第一次哭。”
第一次哭?
吴斜突然觉得,这个罪挺至死的。
神情一正,松开他的手,往侧让一步,做出请的举动:“小哥,往死里打,我帮你拦着别人。”
默默观望全程的王胖子:天真,你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