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峰把张一一的手抓了过来,两手五指交叉放在桌边。
李玉峰看着张一一的眼睛道:“你身家,没有百亿,也有十来个亿!事业有成,年纪也不大。我一个落后省份的小科员,什么也不是。我没有想明白。就算你有生理上的需求,这好事,怎么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张一一道:“我又不是自愿的,是你强迫我的。”
李玉峰道:“认真点。我从来都知道,在不使用强制手段的情况下,男人是没有办法勉强一个不愿意的女生的。你可以说是我强迫你了,可是,你我都知道,你心里面,其实是愿意的。”
张一一道:“我说是你强迫的,你又不信。那不然呢,难道是因为你太帅了,我把持不住?”
李玉峰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张一一道:“又或者是,某人有点儿特别;然后,又能看透人心;然后,想着,交集不会太多,可能对我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又或者说,你人看起来也不是太坏;然后,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正好是独处的环境;然后,正好人家又有需要?”
李玉峰点点头,认可了张一一的说法。
“那个万总,是不是在追求你?”
张一一讶然。
“你怎么知道有个万总的?媛媛说的?”
李玉峰道:“进公司时,在电梯口碰到的。万总看起来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张一一道:“追求我的人多了,你问这些干嘛?怎么,你也想加入进来,做个备胎。”
李玉峰道:“我只是感觉,这个万总看我的目光,很警惕。我想,我以后可能还会和他打交道,所以,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张一一对李玉峰的感觉,现在有了一点认知。
听李玉峰这么说,便多说了两句:“万总、万宗友,他是公司的股东之一。风险投资是靠别人赚钱,我们凭的是眼光和认知。所以,投对了,起来就很快。公司赚钱之后,盯着公司的人也很多。有时候,不得已,也要引进一些战略股东。有些是人脉资源很好的;有些是在体制内有些关系的。没办法,国内的营商环境如此。万总是在头两年入股公司的。嗯,他在本市有点体制内的资源。很多事情,会多一条解决的路径。他的股份不多。”
李玉峰消化了一下张一一话里的意思之后,又转移了一个话题道:“下午在办公室里,你说想要控制旧城改项目的进展。我考虑过了。控制权,还是交给量子投资来。大部份的利润,也留在量子投资。瑞盈创投可以投一部分钱。另外,据我了解,量子投资公司百分百的股权,是在曾总一个人的手上。我的想法是,看能不能让你在量子投资拿到一些股权。你说呢?”
张一一眉头一皱,心中极为不爽。
手上用力,想要把被李玉峰握着的手,缩回来。
李玉峰用力抓紧,目光直视着张一一的眼睛。
两人手指交错在一起,根本就抽不回来。
“放开!”
李玉峰没有说话。
张一一生气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做我的主?我的投资决定,不会受任何人干扰。你想控制我?你趁早收了你的这个心。而且,你以为你能做曾繁黎的主?还是说,你这个想法已经和曾繁黎沟通过了?你凭的是什么!你哪来的这个自信?”
李玉峰坚定地抓紧张一一的手。
面对张一一的质问,李玉峰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才轻声地道:“我的自信来源于,我对你们所有人,都没有企图。我不图你们的钱,甚至我都不图你的人。所以,对你们所有人而言,我是无害的。人与人,有时候,一个没有危害,就是最大的信任。”
张一一道:“你说不图就不图了?好像你什么都看破了似的。你什么都不图,你干嘛不去做神仙?哼,你认为我会信吗。你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所图。”
李玉峰点点头道:“我确实是有所图。我图的是影响力,我要让我说的话,能算数。让我说出去的话有价值。我有我的使命要完成。”
张一一冷哼道:“男人,逃不开权势的束缚。”
李玉峰不想再多说了。
权势,他势在必得。
有权,才有控制权。
他需要权力,来达到他的目的。
这是初心!
是他,重新回到这个世间的最原始的动力。
他不能,也不应该放手。
张一一见李玉峰不说话,眼中却闪着无比的坚定,甚至是有些渴望。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男人,追求权力,天经地义。
她反而觉得,能坦荡地把想法说出来的李玉峰。
更让她喜欢。
可是,这男人,为什么总是站在曾繁黎一边?
“你为什么总想把我和曾繁黎凑到一起去。我告诉你,我的‘瑞盈创投’完全有实力,主导全局,只会比曾繁黎强,不会比她差。”
李玉峰道:“量子投资是北溪的公司,瑞盈创投是深市的公司。”
赚钱是赚钱,可是北溪也不希望大头被外省的人赚走。
量子投资有本地优势。
等公司真正赚钱了,本地的势力必然会开始作妖。
如果瑞盈创投主导,那些人,会怪市里不支持本地企业,把钱送给外地人赚。
如果郑令红,是北溪本地的干部。
可能,影响还不大。
偏偏郑令红又是外地交流来的干部。
如果真让‘瑞盈创投’这家外地公司赚了大头,郑令红必被攻讦。
为官的,除了自己立身要正之外,还要不立危墙之下。
事情做的好,有时候不太重要。
大多数人,说好,才重要。
为官,最怕的还是舆情。
没事的时候,别人还会用子虚乌有的事情,拿来做文章。
一旦有事,很容易就是墙倒众人推的结局。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不外乎如此。
郑令红在北溪几乎没有根基。
起来的越快,可能败起来,也会越快。
其实,郑令红做旧城改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
一个不留神,可能连深市都回不去了。
所以,在李玉峰看来,一定要为领导多想。
类似这种能想到的事情,不得不先防一手。
毕竟,郑令红是他现在最大的靠山。
他现在,能这么自由自在的不用守在办公室里。
还不是因为,他有郑令红这么一个靠山在。
他不能自毁长城。
张一一道:“注册一个本地公司而已,会很难吗?量子投资不也是新注册的吗?我去北溪再开一间公司就好了。有什么问题。”
李玉峰咂了一下嘴,直接松开张一一的手,不想再说话了。
曾繁黎不能甩掉,毕竟人家是最早跟着郑令红的。
而且,自己与曾繁黎接触在前,和张一一接触在后。
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张一一,就把前面的关系全部推翻?
回头要是再来一个,比张一一更厉害的人物呢?
是不是到时候,就把张一一也放弃掉?
他不可能这么做。
何况,他现在根本不在乎张一一的钱。
所以,张一一仅仅是比曾繁黎有钱的话。
在李玉峰心里,根本就排不上号。
有钱没钱,在他这里,并不是一个有效的比较条件。
张一一如果目光这么短浅,李玉峰觉得,不深交也罢。
不过,张一一能把‘瑞盈创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这么大。
没有高认知,是不太可能的。
李玉峰倒觉得,张一一之所以这么说。
一来是试探自己的态度;二来,可能对曾繁黎还真是有心结。
如果是试探!
他现在已经表明了态度:撤掉曾繁黎,不可能。
如果是心结的话?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找准张一一心里的担忧。’
这个心结没找到,说的再多,也是枉然。
所以,李玉峰干脆就不说了。
张一一见李玉峰提到曾繁黎,就松了手。
很生气地也把手给缩了回来。
谁稀罕被你握着。
你不想说话,我也懒得说话。
两人结了账,走到外面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