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虞曾在侯府度过半生,略微思索,便洞察出了其中的端倪。
她紧盯着谢雯茵的双眸,语气冷冽,“是不是你对他下了迷药?”
谢雯茵的眼神瞬间流露出一丝惊慌,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轻轻摇头,“二表嫂,我不知您所指何事……”
姜怀虞指向白玉京,“那他究竟是怎么了?”
“我真的毫不知情……”
谢雯茵用手中的衣衫遮挡住自己,泪水涟涟,悲从中来,“我刚刚不过前来给玉京表哥送上一杯茶水,不料他猛地紧紧拉住我,要求我留下陪伴。再后来……你们所见的,便是如此。”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语音哽咽,带着几分无助和哀怨。
洞悉关节所在的姜怀虞,已经迅速恢复了理智。
她的表情中掺杂着微妙的讥讽:“你倒是告诉我,一个丧失了感觉的人,怎能对你做出那些轻佻之举?”
谢雯茵内心的慌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事情才刚刚拉开序幕,甚至她还没来得及褪去衣衫,她们就突然闯入。
然而,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坚决地咬定自己与此事无关。
“二表嫂何必如此础逼人?我怎么会知道呢,也许玉京表哥……他只是在假装而已!”
杨氏在一旁听得心烦意乱,终于按捺不住,她猛地冲上前,一把将谢雯茵从白玉京的腿上拽了下来,粗手粗脚地给她套上衣服,又把白玉京赤裸的上半身遮盖住。
她才开口说道:“雯茵,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明理的人,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丑事,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你说弟弟是装的,那你为何不试试看,将他唤醒?”
“他……”
谢雯茵无言以对,面上交织着羞愧与惊恐之色。
“我一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下流之事?这明明就是玉京表哥的错!”
事已至此,她干脆放下了所有的顾忌,决心一搏。
“无论如何,事实已昭然若揭,你们亲眼目睹我与玉京表哥共处一室,是他毁了我的清誉,因此他必须对我承担起责任!”
她双目圆睁,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姜怀虞,眼中流露出一种不屈不挠、誓不罢休的决心。
此刻,姜怀虞已恢复平静,她对谢雯茵置若罔闻,转头对杨氏说:“大嫂,你暂且看管着她,我这就去镇上延请大夫,待夫君苏醒之后,一切真相都将水落石出。至于如何处理此事,待婆母归来,我们再共同商讨。”
杨氏颔首同意,“好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姜怀虞离去后,杨氏目光如剑,注视着谢雯茵,语气沉重地道:“雯茵啊雯茵,你真是昏聩不明啊!”
谢雯茵边抹泪边整理衣裳,抽噎着说:“大表嫂,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对玉京表哥的感情。”
杨氏一愣,疑惑地问:“但我原以为,表弟成婚后,你就放下了这份心思。”
谢雯茵凄凉地笑了笑。
“自我幼时起,我就立志要嫁给玉京表哥,这份心意从来就没有过半分动摇。”
杨氏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但他已经明媒正娶了妻子,你如此行事,又能得到什么便宜呢?”
谢雯茵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语气断然地道:“我愿成为玉京表哥的侧室,与他共度此生。”
“侧室?”
杨氏的眉头微微一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责备,“你这般纯洁的丫头,怎会有此荒唐念头?”
“弟弟与弟妹正值新婚燕尔,他们怎么可能答应此事?再说了,母亲那边,又怎会忍心让你承受这样的不公?”
谢雯茵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坚定与执着,“只要能与玉京表哥共度此生,我并不觉得有何委屈。”
杨氏的目光如同审视疯子一般,困惑不已,她的心中不禁涌起疑问,这丫头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奇思妙想?
谢雯茵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撇了撇嘴角,似乎对别人的误解早已习以为常。
“大表嫂不必对我同情,只要心愿得偿,他人的非议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杨氏长长地叹息一声,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惋惜。
谢雯茵眼中含着泪光,声音略显沙哑,“大表嫂,我是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对我来说,能与从小一起长大的玉京表哥结为连理,是最佳的归宿。他心地仁慈,必定会对我不离不弃,还有我姑姑,她也不会对我刻薄。”
她轻抬衣袖,擦拭着滑落的泪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但如果我嫁给他人,我的亲人早已离世,还有谁能站出来为我撑腰呢?”
见她这般神情,杨氏心中既感同情,又不禁感到一阵悲伤。
杨氏将自己的丝质手帕,递给了谢雯茵,温言道:“你难道未曾察觉,你姑姑对你的关爱吗?她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毕竟你家亲人已逝,我们难道不是你的血脉相连之家吗?”
谢雯茵泪珠滚滚,轻轻摇头,声音带着颤动:“可是,我心中依旧充满恐惧。”
杨氏长叹一口气,回忆道:“我依然记得,你初来白家的模样,那时候你尚年幼,而我刚成为这家的主妇不久。我婆婆对你的疼爱无以言表,任何美食和玩具,她总是第一个想到你。”
谢雯茵低声细语,仿佛在对自己说:“姑姑,是我在这世间最亲近的人。”
“还有你的两位表哥,那时他们年岁也不大,记得有一次你被外头的顽童欺负,我的小弟一怒之下与人发生了冲突,几乎咬掉了对方一块肉,自己也不幸受伤,眼眶青紫了大半个月。我们赔偿了对方,而小弟也因此被先生罚站了整整四天。”
听到这些温馨的往事,谢雯茵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
“玉京表哥对我总是关怀备至,所以我对他怀有深厚的感情,哪里不合规矩?”
杨氏轻轻摇头,语气温和而坚定:“小弟对你关怀备至,那你大表哥对你的爱就逊色了吗?”
“即使我们已育有子女,他每次从城里回来,哪一次不是带回礼物给你?无论是精美的发簪、甜蜜的零嘴,还是细腻的胭脂水粉,他总是将你的喜好放在首位,甚至有时这份关怀还超越了对孩子们的关注。”
谢雯茵缄默不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杨氏温柔地为她拭去泪珠,语气充满深情:“我们待你如亲人,关怀备至,难道你认为这一切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