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在沉思的季槿安,李月柔轻轻扑进他的怀里。
“就当是还了他们生育之恩,以后他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槿安哥哥,可以吗?”
一声槿安哥哥在耳边响起,季槿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起笑意。
“好。”
李月柔抬眸看向他,似是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季槿安轻轻的擦拭李月柔脸上残留的泪珠。
李月柔紧紧地抱住季槿安,“谢谢你,槿安,让你为难了。”
季槿安并没有回答李月柔,只是轻轻的拍着李月柔的背。
他本来就没打算杀掉李涛,毕竟他为大雍朝做了不少贡献,功可抵过,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李涛被打了三十大板,随其他人一起被发配到了岭南。
直接死对李家来说太便宜他们了,她要他们体会到到痛彻心扉的苦,她要他们悔恨终生。最后凄惨而死!
一群锦衣玉食的人,怎么会受得了吃糠咽菜,日日劳作的日子。
明明荣华富贵的日子唾手可得,却被他们亲手推出去,他们会怎么样
李月柔一根梦魂香和一叠银票交给欣荣。
“欣荣,交给刘嬷嬷,告诉她梦魂香的作用,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刘嬷嬷用银子打点押送李家人的官差,要他们保住李家人的命,特别是李老夫人,其他的不需要官差操心。
安排好一切后,刘嬷嬷先乘着马车去了岭南,毕竟这地方她熟啊。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刘嬷嬷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呢!
不过还好,这次她是看着别人受苦的,也正好陪陪她可怜的女儿,不知道女儿在地下有没有怪过她,这些年都没有去看她。
刘嬷嬷抹掉眼角的眼泪,在心里默默的说,乖女儿,快了,再等等娘,娘很快就去陪你。
而李家一行人也终于踏上了前往地狱的路。
吃的是黑乎乎的饼子,那饼子又酸又涩又干。
一开始他们还不吃,当自己还是金贵的老爷小姐,宁愿饿着也不吃。
可饿了几顿后就老实了,连这一块小小的饼子都会争抢起来。
穿的是麻布粗衣,娇嫩的肌肤都被衣服刺红,脚上也被磨起了水泡,疼的走不了路。
可走的慢了就会被鞭打,他们不得不忍痛上路,每个人都被疼的赤牙咧嘴。
他们想过将瘫痪的李老夫人扔下,或是不小心弄死,可不巧每次都被官差发现。
被狠狠的打了一顿不说,连那黑饼子都被没收了,并告诉他们,一旦有人死了或是逃了,每个人都要挨一百鞭子。
至此,他们过上了相互监督,相互防备的日子。
最可怜的当属李老夫人,以前虽然也吃不饱,至少住的好。
可现在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要受那些不孝子孙的虐待,他们骂她老不死的,掐她拧她,她苦不堪言。
可她不能死,她还有薇儿。
她好想她的薇儿啊,不知道薇儿什么时候能来救她。
终于岭南到了,他们以为苦日子结束了,可没想到真正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这荒芜贫瘠的不毛之地,就是他们以后的家。
看着眼前蛮荒之地,他们纷纷跪地痛哭,不知是悔恨的眼泪,还是喜极而泣。
在这里,他们要不停的劳作,还要受本地居民的欺辱。
他们辛苦劳作一天后,正饥肠辘辘的躺在窝棚里,学会了苦中作乐。暗道至少房子不用他们盖。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房子虽是四处漏风的窝棚,可也不是免费的,以后还要偿还这窝棚的钱。
以前他们家的马住的都比这个窝棚好,可那又怎么样,至少这个窝棚能挡雨。
看着透过窝棚洒过来的月光,也许能挡雨吧!
听着耳边众人喊饿的声音,李涛烦躁的吼道:“都别嚎了,留点力气明天还要开荒!”
听着李涛的话,窝棚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很快又响起了啜泣声。
“睡吧,快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睡着了就不累了。”说完李涛便翻身睡了过去。
很快窝棚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只有李老夫人盯着窝棚顶无声的流泪。
夜深了,一道身影趁着月色潜进了窝棚,点燃了一根无色无味的香。
李老夫人看着缓缓靠近的身影,瞪大了眼睛,是她,那个贱人,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
那贱人点的什么,难道是毒香,她想害死自己,真是心狠手辣的贱人。
看着点完香对着她诡异笑了一下的刘嬷嬷,李老夫人被她吓得失禁了。
她说不出话,只能哼哼唧唧的喊,想吵醒睡在她身侧的李夫人和李涛。
虽然他们虐待她,可毕竟是她的儿子、孙子,她不想他们死,不想自己断子绝孙,而且她还等着她的薇儿来救她呢。
李老夫人累的满头大汗,只听见身边的人嘟嘟囔囔的说:
“死老太婆,哼唧什么,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天睡了吃,吃了睡的。”
“就是,懒人屎尿多,臭死了,明天少给她点吃的,快去收拾。”李涛用脚踢了踢身旁李夫人,让她起来收拾一下。
李夫人从来没干过农活,累的起不来,可身旁的李涛却不停的催促她。
她只能忍着酸痛慢慢的爬起来,替李老夫人收拾身子。
收拾好一切后,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躺下,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鼾声,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眼泪呼啦啦的止不住的流,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
渐渐地她也伴着苦涩的眼泪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