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安 见差不多了,才收回手,顾不上手掌的伤口,赶紧摸了摸女子的脉搏,那几乎微弱的脉搏比刚刚好了些许,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可是南桑的这个蛊毒并不是那般轻易的就解了,至少要用他的血给江清晚喂上半个月,看女子到时会不会苏醒?
那背后之人心真的够狠的, 这利剑上竟然抹的是情蛊。这情蛊 用他的血还不够,还要用女子心爱之人的心头血,两种血混合一起才能解除此蛊。
那些刺客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明知他 这一生没有什么心爱之人,本就是要他死来着。
他没想到怀中的女子竟然愿意以身舍命来救他。
他抱着怀中女子的手紧了紧。 他的眸子染过一抹伤痛之色。只要有他在,他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可一想到那些伤害她的人,他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看来是时候得回南桑一趟了。本想留他们多苟活几月,看来计划得提前,送他们去见阎王。
可眼下,怀中女子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他要回南桑,也得等女子清醒了, 完全解了这情蛊,他才能放心的离开。
他正要起身抱着人向着不远处的营帐而去,却瞧见一抹玄色的身影,快如闪电,把他怀中的女子抢抱了过去。
当看见男人那冷峻的侧脸时,他的眸子暗沉了些许。
林君澈?
不远处踏马而来的还有谢璟行 与身后一大批的禁卫军。
看来齐王那蠢货又失手了。
可这些现在他都不关心,他只关心林君澈现在怀中为救自己而昏迷不醒的女子。
林君澈抱着怀中毫无血色的小娘子。 看着小娘子胸前那早已被鲜红染尽的衣衫,他的心里前所未有过的恐慌与抽痛。
“娘子...你醒一醒,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压抑着痛楚,轻唤着 怀中苍白如纸,紧闭双眸的小娘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就离开了这么会儿?小娘子怎么就伤的这般严重?
到底是谁伤了小娘子?他非得把那人碎尸万段不可。
这时的禁卫军也加入了战局。很快局面便扭转,那两波黑衣人死伤不断。
林君澈 哪里顾得上其他,抱着怀中满是鲜血昏迷不醒的小娘子一个踮脚,运作轻功直往营帐而去。
他的声音也阴沉可怕的从前方传来,“凌柒,快去把刘太医带过来。凌风,留下一人活口,其余全部斩杀殆尽。”
凌柒与凌风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也赶紧应声。
凌柒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主子回来了,夫人应该就会没事。
陆晏安见到林君澈抱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掩下眸中的阴冷,也赶紧迈步跟了过去 。
林君澈冲进营帐,小心翼翼地将小娘子放在榻上。他一身玄色的锦缎华服也早已染上了不少鲜血。
他紧紧握着小娘子那冰冷的手,眼睛一刻也不离她那惨白的脸。
不多时,凌柒带着刘太医匆匆赶来。刘太医赶忙上前诊脉,片刻后,眉头紧皱。“林相爷,夫人失血过多,脉象微弱,好像又中了蛊,臣需需立刻为夫人拔箭,施针。”
林君澈此时心里也是一惊,小娘子怎么会中蛊?蛊毒在东漓国本就没怎么听说,只有在南桑才会有蛊毒存在。
难道 当这些刺客中有南桑的蛊师?
他的一双凤眸微眯着,眼底一片冷冽与阴鸷, 如果现在不是小娘子昏迷不醒,他早就亲自提着寒霜剑去把那些该死的刺客给宰了。
他冷声道,“赶紧救人,无论如何要把夫人给我救醒。救不醒人,你便下去陪她。”
刘太医吓得惶恐不安。身子也抖个不停,赶紧应声 唤着身后的徒弟 去打来了热水,准备好药物,准备拔剑。
陆晏安赶到营帐外, 看着月儿红着眼,从里面端着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他的眸中焦急万分,心里也是疼痛不已。
都怪他,是他对不起她,才让受了如此磨难。
她一个刚出嫁的小女子哪里受过这一箭而穿的疼痛? 而且那剑上还被南桑的蛊师抹了情蛊。 那情蛊可并不让人好受,他自己便也是从小种了蛊毒,深知那蛊毒发作之时,那滋味可谓是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都是他连累了她。
此时他心里难受不已,他都巴不得现在躺在里面的是他陆晏安,而不是那个曾经在他面前,笑靥如花,给他糖吃,让他好好活下去看尽世间美景的女子。
红菱比青衣赶紧扶着自家公子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此时的红菱看着自家公子这伤感的模样。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为什么公子就那般的在乎那个江清晚?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就算那个女人现在嫁为人妇,公子还是这般的放不下她?凭他家公子的身份,要这世间哪样的女子不成?偏偏看上了那个女人?
青衣 也看到了月儿手中那一盆又一盆往外端出的血水。她的眉头也是紧蹙。
又看了看自家公子,她还从未见自家公子 为谁流露过那么伤痛的神色。她只能小声劝道,“公子莫要伤感。林相爷与宫中的刘太医在里面,而且刚刚公子不也喂了自己的血给江娘子喝, 江娘子那样善良的女子,定会逢凶化吉,会没事的。”
陆晏安还听着青衣的话,他眸中闪过一抹伤痛,喃喃自语道,“是啊,青衣你说的没错,她是那样善良而美好的女子,这一次定会 逢凶化吉,没事的。”晚晚,从今往后,我陆晏安便欠了你一条命。只要你这次平安醒来,日后 不管你提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尽全力的去满足。
半个时辰过后,帐内,刘太医 为江清晚拔完剑,施完针。看着林君澈 也不准假手于人,自己亲自为他家夫人包扎好伤口。他这才摇了摇头,“相爷,臣只能暂时稳住夫人性命, 夫人这蛊毒还需 挚爱之人的心头血与百毒不侵体格之人的血液融合一起,喂下夫人喝上半月,夫人或可清醒。”
林君澈一听刘太医,他冷声道,“心头血用本相的。”
“这...”刘太医很是为难的不敢答应。这位爷是什么身份?他哪里敢用他的血来喂床榻上的女子?
林君澈 瞧见迟疑的刘太医,一个冷眼递过来,“ 如果你再磨叽,本相的夫人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本相现在便一剑砍了你,让你整个刘府都提前下去为她引路。”
刘太医一听男人这冷血无情的话语,他吓得身子一抖,连忙跪地应声。
可是光有相爷那心头血还不行,还要有那百毒不侵体格之人的血才行,这会儿到哪里去找?
这时,站在一旁的凌柒 看见跪在地上 直冒冷汗,愁眉不展的刘太医,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开口道,“主子,那陆二公子好像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刚刚属下瞧着夫人中箭昏迷。他就割了自己的手,喂夫人喝了他的血。”
陆晏安?就是那个病秧子...
林君澈 想到刚刚凌柒说自家小娘子就是为救那个病秧子而受伤。他的眸子此时阴沉至极,闪过一抹冷冽的杀意。
他 现在就巴不得把陆晏安那个病秧子提过来,千刀万剐,好解他心头之恨。
到底小娘子与那病秧子是什么关系?那个病秧子就那样的好,在小娘子的心目中有那般的重要?值得小娘子不顾 自己的安危,都要去救那个病秧子?
此时他的心又愤怒,又疼痛不已。
他看着 榻上那昏迷不醒的小娘子,眸中满是伤痛与疼惜之色。他现在还不能动陆晏安那个病秧子,他现在还需要用他的血来救小娘子。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对着凌柒道,“去把那个病秧子给本相提过来。”
“是,主子。”凌柒应声赶紧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