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新贵,在招待了一波又一波的来客之后,又新添了个烦恼——不断的有媒婆或者中人过来说亲。
这可真是让她感到十分无奈和困扰。
她如今已长到七尺半高,将近一米七五,身姿高挑修长,宛如一根青涩却挺拔的绿竹,眉目轮廓越发清晰流畅,风神秀逸。
然而,看着陪着过来提亲的李轶之,她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紧。
她扯过李轶之到后院,压低声音问道:“你家怎么也来掺和?”
李轶之忍俊不禁地说:“谁让你优秀啊?那么多人都知道你这个少年才俊还未婚配,我爷爷一听说,趁咱俩关系好,叫我先过来给我家三妹妹占着啊。”
说着胳膊肘撞撞她:“嗳,怎么样?咱俩做姻亲,那可是亲上加亲!你以后可得叫我大舅哥!”
邵彰谨抹一把脸,神他大舅哥啊?!
她曾经是怎么会觉得李轶之是清贵公子的?真是滤镜害人啊!
这哥们现在也变得接地气了,都开始说媒了!
她连忙摆手:“你带媒人走!我不中状元是无意婚配的!”
李轶之感到十分诧异,忙道:“我们可以先定亲呀,又没说要你马上成亲。”
话一出口,他的脸微微泛起红晕,原来他自己也已经定亲了,女方是龚县陈家的嫡女,两家门当户对,而他那未婚妻更是娇俏可爱。
再说哪还有都十五六还没定亲的人?好几个堂兄十五做父亲了,好吧?
邵彰谨挑了挑眉,看着这位脸红得像个苹果似的老兄,心里不禁感叹古人的单纯和可爱。
只是定个亲,就能兴奋成这样,真是有趣。
她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道:“不行,必须等我考上状元后再说。”
李轶之急得直跺脚,他真心希望能与邵彰谨结下姻亲关系,于是赶忙上前拉住邵彰谨。
急切地说道:“哎呀,别急着走啊,这件事情咱们再商量商量嘛!我告诉你,我家三妹可是我二叔的嫡女,生得极为貌美……”
正说着,他突然注意到邵彰谨在阳光映照下发光的容颜,顿时有些说不下去了。跟邵彰谨相比,他家三妹顶多只能算个小家碧玉罢了……
他嘴里快速说着试图再劝说两句:“总之,我们门当户对,在邵小兄弟你去京城赶考后,伯母便可由我们家照看,岂不是更好?”
邵彰谨笑笑不说话,这事除了她是个女子以外,确实也算好事。
笑着摇头拉着李轶之去百花楼把说亲的事扔给养母去操心好了。
李轶之一听要去百花楼,抬头看看日头,结巴着道:“哪有人这个时辰去青楼的?”
邵彰谨快步向西市走去:“我去办事,管什么明辰呢?”
李轶之红着脸说:“办事也好歹等日头落了再去啊,现在去成什么样子?要叫人知道你小小年纪就狎妓,对你娶亲不利!”
邵彰谨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轶之:“我如今怕是已经为声名所累了!”
李轶之一拍头,好吧,人家不缺小娘子!
两人从侧门偷偷溜出去,只留下李轶之母亲蒋氏和孟氏交谈,两个人都把对方家里的孩子夸得跟花一样。
孟氏始终没有松口应下这桩婚事,蒋氏误以为孟氏是因为儿子出息了就开始拿捏,看不起李家的女儿,心中不悦,甩袖离去。
李老爷子询问缘由,蒋氏只是说高攀不起。
后来,李轶之又回来禀报,说邵彰谨要等考上状元后才会考虑婚姻大事。
从此,整个青州城都传遍了,邵家的小郎君瞧不上青州城的女子,一心只想迎娶京城的高门贵女,因此各家想跟邵彰谨结亲的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话传到齐知府耳朵里,齐夫人急忙就过来找夫君拿主意一脸焦急地踏入书房,见齐知府正埋首于案牍之中,连忙上前轻声道:“夫君,你可听说那邵小郎君的婚事了?”
齐知府闻言,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哦?此事我已略有耳闻,不是都传他心高气傲,誓要考取状元再议亲吗?”
齐夫人叹了口气,忧虑之色溢于言表:“正是因此,我才着急啊。咱家瑜姐儿对那邵彰谨有心思,这还说两家结亲呢?这传出来的话,不是为了堵咱们的嘴吧?”
齐知府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不至于,邵彰谨年少成名,现在又微有家财,这样的才俊盯的人多也正常。应该是另有打算。”
齐夫人听后,眼眶微红:“可瑜姐儿她……好不容易有个对心思的少年郎……”
齐知府细附一番说道:“此事需谨慎处理。那邵彰谨虽出身寒微,但才华横溢,又有青云之志,若真能高中状元,前途不可限量。但若是他一心只想攀附高门,咱们瑜姐儿嫁过去也未必幸福。”
齐夫人闻言也点头。
齐知府安慰道:“夫人莫急,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且先回去稳住瑜姐儿,让她莫要再为此事伤神。我明日便找那邵彰谨谈一谈,看看他究竟是何心意。”
齐夫人闻言,心中稍安,但仍有些不放心:“夫君,你可要好好与他说,莫要伤了和气。”
齐知府点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多日之后,邵彰谨再次来到了百花楼,但这次他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上一次是猎奇,这一次是闲庭信步,逛自家菜园子一般。
当他踏入大门时,那两个负责看守门户的小龟公立刻迎上前去,殷勤地为他掀起门帘,并讨好地笑着说道:“邵小公子来了啊!”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邵小公子现在可是青州城里炙手可热、声名远扬的人物啊!
就凭他这风月行首弟子的身份,咱们这些人都得毕恭毕敬地招待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时间刚过巳时,太阳高悬天空,光芒四射,刺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此时,百花楼内一片静谧,老鸨和那些姑娘们都还沉浸在梦乡之中,整座楼里鸦雀无声,甚至连一丝细微的响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