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病重晕厥不醒的消息仿佛一阵狂风般,在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京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令太后一党的众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
原本看似稳固如山的势力格局,此刻竟也因太后的病情而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那些平日里依附于太后、依仗其权势作威作福之人,如今个个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
他们深知太后一旦倒下,新皇与太后并不是一心,那么他们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恐怕都将化为泡影。
于是乎,一些人心生旁骛,开始寻思着寻找新的靠山和出路。
而一直在京城苦苦等待邵彰谨归来的孟娴娘,同样被这则惊人的消息打乱了阵脚。
她敏锐地察觉到局势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着手联络以前的老大人们,并向他们透露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消息。
若是此刻邵彰谨在此处,目睹此情此景,定然也会惊愕不已。
此时此刻的孟娴娘,与曾经那个在青州城中行事低调、深居简出的寡母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只见她正端坐在高位之上,目光如炬地紧盯着跪伏于地的那几名侍卫,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请孟大人恕罪啊!小的们实在不敢明目张胆地跟随大小姐,只能选择暗中保护。
谁承想那日大小姐竟会在大赛之后遭遇如此凶险的暗杀!”
为首的一名侍卫战战兢兢地叩头请罪,额头上已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其余几人也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稍有不慎便惹恼了这位看似柔弱实则威严十足的孟大人。
就在为首的那名侍卫已经难以承受那强大的威压,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伏下身去之时。
孟娴娘方才缓缓抬起她那美丽而又威严的眼眸,朱唇轻启。
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一年以来,诸位一直伴随于我的左右,与我一同四处奔波闯荡,着实辛苦异常。
待到咱们主子成功登上高位之后,必然不会亏待了各位。
届时,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都将是诸位应得之物。”
听到孟娴娘这番话语,下方的那些侍卫们纷纷面露喜色,齐声高呼道谢之词,声震云霄。
孟娴娘微微颔首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接着继续说道:“不过,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乃是要尽快替我寻回大小姐的下落。
此外,尚有几件事情需要劳烦诸位出手相助。
还望诸君能够竭尽全力,切莫辜负我之所托。”
说罢,孟娴娘目光扫视全场,眼中暗芒闪过,野心满满。
而此时此刻,那位被众人惦记着的大小姐邵彰谨正躺在床上,痛苦地翻滚着身子,面色苍白如纸。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嘴里还不时发出阵阵呻吟声。
她的大姨妈竟然毫无征兆地造访了。
在这个古老的时代,可没有现代女性常用的卫生巾这种方便之物,女人们只能依靠传统的月事带来解决生理期的问题。
然而,此刻身处一群男人中间的邵彰谨,就算疼痛得快要窒息过去,也根本无法变出一条月事带来应急啊!
她这般乔装改扮成一个伟岸男子,又要如何告知别人,自己急需一包月事带呢?
邵彰谨强忍着小腹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好不容易等到那股痛感稍稍缓和了些,这才颤抖着用双手支撑起身体。
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咬咬牙,对着自己身上的穴位精准地扎下了几针。
随着银针入体,痛楚果然减轻了不少。
稍作歇息后,邵彰谨缓缓站起身来,剪了几片绵布折叠好做了一个简易的卫生巾垫上。
又简单收拾了一番,然后熟练地将头发高高束起,并戴上了一顶精致的玉冠。
整理好仪容仪表后,她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此时,花厅内烛光摇曳,灯火通明。
原来今天正值除夕之夜,就连平日里甚少露面的刘远钊也被请了出来一同欢庆佳节,好不热闹!
而在另一间屋子里,则端坐着三位——海老、吕师以及小郡王谢凛之。
他们正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
听到动静看到邵彰谨出来,纷纷打起招呼来:“少帮主!”
“少帮主的伤可好些了?”
“是啊,少帮主,我们都担心你呢。”
……
邵彰谨笑着出声招呼:“黑子,二蛋,长青、陈炉,沙鹏,远钊……”
“大家都在啊,你们的伤怎么样了?用不用我给你们扎几针?”
几个人面色如土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少帮主,我们喝些汤药就好了。”
开玩笑,少帮主那针扎上去,晃晃的,可怕!
“今日除夕,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邵彰谨看着眼前几个憨厚的帮众兄弟,少了几个:平南,勇哥、钱子、陈河,还有小泉哥。
他们永远留在了云兮楼,被杀后就地烧成了焦炭。
这些人都是帮里挑出来跟着她到京城里来做事的,结果折了好几个人,都是因为她。
今日午后,她带着仍重伤未愈的海老、吕师还有那个小疯批小郡王谢凛之敲开了让刘远钊置办的院子。
可谁知,他们这边刚刚对完春典,院子里突然呼啦一下涌出了一大群人。
为首之人正是之前从云兮楼仓皇逃回的刘远钊。
听了刘远钊的汇报,邵彰谨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当时,她不知为何忽然心生警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于是当机立断,命令刘远钊带领手下的兄弟们赶紧将楼中的重要物件收拾装箱,先行运走。
谁能料到,他们前脚才刚刚把东西搬上船,后脚在上岸准备撤离人员之时,一伙黑衣人冲杀过来,二话不说,逢人便砍。
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而且人数众多,气势汹汹。
刘远钊和他的一众兄弟们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难以抵挡对方凌厉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