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滩酒店的42楼,仿若一处凌空的观景台,视野极为开阔。
站在这里面朝大海,整个浅市的码头尽收眼底,城市与海洋的交织在眼前铺陈开来。
夜幕降临,轮渡周身亮起金碧辉煌的灯光,在海岸边悠然往返,几艘私人游艇的灯光汇聚成一片,宛如一座水上乐园,熠熠生辉。
仔细瞧去,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在上面尽情狂欢,有些曼妙的身姿摇曳,充满活力,令人不禁侧目。
赵休伫立在落地窗边,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平静的海面上,夜晚的海面虽能反射码头上的灯光,但海水的深处又黑又沉。
他的身旁是顾其其。
“说真的,赵休兄弟,你这不声不响的习惯可不太好,莫名有点像我爸。”顾其其在套房的吧台里,正专注地调配着酒水。
他将杜松子酒与草莓汁缓缓搅拌在一起,接着放入一些碎冰,最后小心翼翼地滴入几滴褐色的沃青汁。
“我家老头子就爱喝这个,叫什么流年,这杯东西刚入口时又苦又涩,咽下去后嘴里却会有股干爽的滋味。”
顾其其饮了几口,瘪了瘪嘴,轻轻摇了摇头。
“我那两个老哥也爱学他,明明不喜欢喝,还非得硬装。”
“你就不一样了,我感觉我家顾老头子肯定喜欢你,你和他一样,都是闷性子。”
顾其其实在受不了这杯流年,他干脆把整个杯子都扔进了水池里,又重新取了个干净的。
赵休向来只喜欢喝白水,对任何带味道或是有刺激性的饮料都兴致缺缺。
这和他谨慎的性格也有关系,不喜欢接触未知的事物,是一种保守的表现。
“截教的人来了。”赵休从落地窗的倒影里看到了墙边的监视器,屏幕上正播放着龙血战士监控到的画面。
浅滩酒店门口,一辆车稳稳停下,一个戴着礼帽的高瘦男子率先下车,他身后紧紧跟着肥胖的G和没有眉毛的t。
赵休凝视着这个戴礼帽的男人,直觉告诉他,此人应该就是领头者,毕竟G和t都亦步亦趋地跟在其身旁。
或许他就是在火车上曾聊过的S。
顾其其也紧盯着监视器,他也看着这三个人走进酒店大厅,随后登上电梯,在几名龙血战士的引领下,朝着42楼而来。
“赵兄,真的要见他们吗?咱们可都是新夏的人,传出去怕是不好。”顾其其放下手中的水晶酒杯,神色间带着一丝迟疑,看向赵休问道。
赵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先听听他们怎么说,选择权在你。”
顾其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走到吧台里,他又取来几瓶火烈鸟糖浆,继续调配着自己的酒水。
浅滩酒店42楼已经被租了一个月的时间,此刻都属于赵休和龙血战士。
那个戴着高礼帽的男人,大半张脸都被帽檐遮挡,他带着G先生和没有眉毛的t一路跟到这里,随后走进房间。
三人进到房间内,地上是名贵的描金地毯,房间里灯火通明,龙血战士在身后缓缓的关上门。
G先生费力地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一屁股陷进了一旁的沙发里。t则冷着脸,死死地盯着赵休。
那个戴礼帽的男人将灰色帽子缓缓放到胸口,微微点头示意,开口说道:“赵休,你以贺氏的身份来谈合作,所以我也以截教的身份前来。算起来,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我是S。”
摘下礼帽的S,是一位40多岁的男子,头发略显花白,可面容却依旧透着几分年轻,岁月的痕迹与年轻的面容交织,让他身上有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感。
赵休微微点头回应:“S先生,对我来说,算是初次见面。请给我几秒钟时间。”
话音刚落,赵休便把目光转向旁边的t,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过去。
房间里的几个人瞬间将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G皱起了眉头;顾其其也停下了手中凿冰球的动作,饶有兴致地看过来。
t看着赵休一步步靠近,眼神愈发危险,冷哼一声道:“早就听闻贺家是北方一霸,不知道你这位贵公子有没有能耐报仇?”
赵休走到S的侧面,与他身形平齐,突然伸出手臂抓向t。
t见状,狰狞一笑,迅速伸出插在口袋里的手,一把漆成灰色的小钢珠如同一把豆子般,密密麻麻地朝着赵休撒了过去。
这些小钢珠又密又急,“扑扑簌簌”地朝着赵休周身袭来 。
t看到赵休碰到了小钢珠,咧开嘴笑得肆意张狂,还张开嘴,做了一个爆炸的口型,似乎在等待一场绚烂的爆炸。
“嘭!” t的喉咙里发出一一声幸灾乐祸的拟音。
然而,想象中的火光炸裂并未出现。赵休的手掌轻轻拍到t的肩膀。
没有眉毛的t正满心诧异,为何没有爆炸,突然之间,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瞳孔一瞬间缩小到了针眼,接着身体一歪就要栽倒在地。
赵休手臂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好在让这人没有栽倒在地上。
“衫县的那架客机是油箱爆炸,经过检测,内部没有任何爆炸残留物,就像是自然爆炸。”
“结合你的表现,不难猜测你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赵休抓着t的脖子,地上散落的小钢珠被他的影子缓缓聚拢,越聚越多,最终握成了一大团,变成了一个实心的铁球。
“你可以把碰到的东西变成爆炸物,而我也可以将碰到的东西变成任何东西。”
随后,赵休抓着这个铁球,慢慢朝着t的嘴里塞去。
此时的t浑身颤抖,眼神中满是惊骇,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双腿发软,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大团铁球被塞进自己嘴里,嘴角被狠狠撑开,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胸口。
“喀喇”
一声骨骼闷响,拳头大小的铁球毫不留情地砸掉了t满嘴的牙齿,强大的外力还生生撑裂了他的下颚。
t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惨叫,嘴角鲜血如注,顺着下巴不断滴落在胸口,还在地毯上晕染出一片刺眼的红色。
赵休神色平静,在t的胸口随意擦了擦沾上血和口水的手指,随后,他从容地转头看向S先生:
“S先生,私人恩怨,与我们之间要谈的事毫无关联,还望您不要介意。”
S先生静静地注视着已然丧失反抗能力的t,片刻后,缓缓伸出手,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啪!
这一声响指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本就抖如筛糠、濒临崩溃的t,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了,瞬间将他从无尽的恐惧深渊中唤醒。
只见t猛地爆发出一股力量,竟挣脱了赵休的手掌,连带着身上被抓着的衣物也被撕扯掉了大半,露出大片皮肤。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地贴在墙面,t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喉咙里发出的嘶哑声响。
紧接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全然不顾已经裂开的下巴,颤抖着双手狠狠地伸进嘴里,将那个铁球拽了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扔到一旁。
铁球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目睹这一幕,赵休不禁皱起了眉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恐惧能力竟在刚才被悄然屏蔽了。
“S先生,你的能力很出色,作为回报,这次就算了,衫县的事情一笔勾销。”
赵休再也没有去看那个满脸狠辣的t,这个年轻人虽然已经摆脱了恐惧光环的侵扰,可他贴在墙边,无论眼神多么凶狠,都再也不敢靠近赵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