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菱姐姐,我知你渴望一个男人。世界上不只有玄澜,我也可以做你的男人。”
对方说着,再度要抱住她。
“只有玄澜能这么叫我!”
姜雪菱猛地推开了他,凭感觉抓起了一旁的烛台。
但她无论如何都点不亮它。
她明白了。
上一世,他便用了这一招,将她推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听得见自己的孩子在哭,却如何也找不到他们。
等她找到时,孩子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她的脸上拂过了凄怆的笑意。
“司珺?”
对方的迟疑,让她再度肯定了答案。
“你觉得耍我很好玩?”
司珺闻言,大手一挥。
烛台燃起,月光重新流淌入房。
姜雪菱禁不住眼睛一闭。
待适应了光亮时,她淡淡冷笑。
果真是他。
“雪菱姑娘。我知我为你姐姐做了些坏事。但我从来没有伤害你。你接受我吧。”
姜雪菱冷眼望他,只问,“玄澜离开,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他上前一步,攥住姜雪菱的手腕,“我是为你来的。”
姜雪菱用尽力气,抽出了手,向门外狠狠一指。
“我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你给我走。”
“为什……”
“走!”姜雪菱怒吼。
司珺沉默地垂下眼帘。
一阵黑光闪过。
转眼,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姜雪菱脸上的倔强与冷淡,顷刻粉碎。
上一世的记忆,又涌向了她。
她掩面痛哭,贴着墙,整个人无助地萎顿了下去。
轻微的脚步声,在细碎的哭声里响起,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头也未抬,只从牙缝中挤出一字,“滚!”
“是我。”
姜雪菱抬眼,当即怔住了。
“不是让你走了吗?为何又要回来?”
眼前的人,是阿蛟。
“我惦记着你,没敢走。”他走到姜雪菱身旁蹲下,关切地望她,“听说你出事了。”
“方才你来的时候,可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阿蛟摇头。
姜雪菱不说话了。
“雪菱姑娘,玄澜走了,小白也走了。现如今,你只是一个人了。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姜雪菱倏地起身。
“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一个人,我只在乎玄澜会不会回来。”
她深深地望他一眼,便迈步往屋里去。
“玄澜的灵珠,你不想要了?”
一句话,如沉重锁链,绊住了她。
她僵在了原地。
“我知你不想离开令溪。但你只手空拳,如何敌得过姜锦安,如何拿得回那枚灵珠?”
见她依旧立在原地不动,阿蛟追了上来,停在她跟前。
“让我帮你吧。”
姜雪菱抬眼,双目通红,未说一字。
但阿蛟知道,她答应了。
三日过去,玄澜杳无音讯。
第三日早晨,姜锦安如约来访。
同行的还有一个人。
周知县。
“妹妹,你考虑得如何了?”
姜锦安那尖利张扬的嗓音,悠悠飘进院里。
姜雪菱正要出门,阿蛟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我去。”
他开了门,静静地停在了姜锦安面前。
姜锦安脸色一变,“是你?”
她不敢保证自己是他的对手。
上一次,若不是他舍身救下姜雪菱,她不会侥幸胜利。
周知县见状,那洋洋自得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他压低声音道,“锦安姑娘!别怕呀!快赶那娘们儿出令溪。”
“要赶你赶!”姜锦安低吼。
阿蛟淡淡开口,“雪菱姑娘就待在令溪,哪儿也不去。要么,你交出珠子。要么,我就自己动手拿。”
“有本事,你就来拿吧!”
姜锦安花手一展,指尖便多了一颗珠子。
她将珠子往黑猫口中一塞。
随后,黑猫腾空而起,往天际去。
“雕虫小技。”阿蛟大手一抬。
一道黑色的光从他掌心迸出,直追黑猫。
一声哀嚎,撕裂了天空。
那半空中的黑点,仓皇落地,砸起一片尘土。
姜雪菱立在窗边望着这一幕,暗自惊异。
姜锦安惊叫一声,拔腿向那黑猫掉下的方向追去。
阿蛟抬唇一笑,化作一道黑光。
眨眼,他就落在了黑猫面前,从奄奄一息的黑猫口中,取回了那颗珠子。
仅仅打量一下,他便眼眸微张。
那珠子透着微微亮光。
成千上万的莹莹光点,围着它旋转。
他眉头一蹙。
但待姜锦安赶到时,他收敛了脸上的震惊,默默收了那颗珠子。
“你们可以滚了。”
他冷眼扫过他们,迈步往院子去。
姜锦安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无奈,只能愤愤地踹了黑猫一脚。
“锦安姑娘,那这事……”
“自己想办法!”
不出三天,周知县便辞了官。
姜雪菱凭着那纸委任状,终于坐上知县之位。
可她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她想不明白,玄澜为何消失。
她也想不明白,玄澜留给她的那枚珠子,为何整日萦绕着浅淡的光芒。
离开宁和村的那天,全村百姓前来送她。
姜雪菱含着泪与他们道别。
临行前,她留下了一句话。
“如果玄澜回来,一定要告诉他,我在哪。”
辗转多时,她和阿蛟终于到达县衙。
院中安静异常,让她觉出几分微妙来。
巡视一圈,她才发现,县衙空无一人。
正思忖时,角落里跑出一个小厮。
“雪菱姑娘!”
姜雪菱认得他,是县衙中的马夫,阿田,认得几个字,对她也一向客气。
“人都去了哪里?”
“您不知道,那周知县上任后,把人都换了一批。县衙里,全是他的人。听说您要上任……”
阿田面露难色。
“他们说,只要您在县衙一日,他们便不回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