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炬的这一番话。
让大殿内的文武百官都是一惊。
毕竟，张炬，可是作为皇帝最信任的人。
而且，其更是太子少师，东宫少傅。
可以说，其在整个大乾朝堂之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甚至因为负责过好几届的科举，更是有无数文官将其奉为大宗师！
虽没有师生名分，却行师生之礼！
四王爷党与八王爷党的人，都是想要将其拉入自己阵营。
毕竟只要将对方拉入自己阵营，就可以笼络天下才子。
这何乐而不为！
只可惜，对方担任着东宫少傅的职位。
只要太子一日不倒台，那么，就无人能够拉拢他。
“张爱卿，你这是何意啊？”
顾乾也有些蒙。
不是，虽说都知道你是太子党的人，太子的老师。
可是，在这种大潮流之中，你却要逆势而为？
太子与顾修年少，尚且不知煤有毒，可是你也是年过半百之人了，怎会不知呢？
尤其是还给这无烟煤冠上了什么拯救苍生的话来。
拯救苍生之事，唯有圣人可为！
这岂不是说顾修是圣人？
张炬面色如常，道：“陛下，臣说的都是真话。
不止是臣用过这无烟煤，臣下面的这些官员，都是用过无烟煤的，对无烟煤，也都是连连称赞。
尤其是近来温度骤降，北方各地更是落下大雪，这木炭的价格，也是练练攀升，由原本的二十文涨到四十文，现在更是直奔八十文。
试问，这样的价格，那些富人尚且买得起，用得起，可是那些寻常百姓呢？
他们买不起木炭，木柴，更是难以砍伐到，就说最近这几日吧，京城街头上，冻死者，亦是超过了一掌之数！”
这个，可以说，所有人都知道。
顾乾也清楚。
可是，他也无奈啊！
木炭，木柴。
这两样东西，都是需要木材的。
可是因为连年的砍伐，京城周围，能用的树木，早就被砍得不剩多少了。
再加之这又是必需品，所以涨价是必然的。
他虽有心让百姓们都有取暖之物，可是却这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陛下应当也清楚，今年若是还和往常一样，那冻死者，只会更多，而绝对不会减少。”
张炬说道：“所幸，十四殿下捣鼓出了无烟煤，此煤，非但无烟无毒，而且比之木炭更为的持久，寻常百姓家，一斤无烟煤，就可度一天，省一点，甚至可以两天，而所花费的钱财，不过几文钱。
正如十四殿下方才所说的，倘若是这个无烟煤能够为天下百姓所用，那么，今年这寒冬，冻死的人，必然会大大减少！
此乃我大乾之幸也！”
这样的一番客观的话。
其中虽然带着一些称赞，但是却十分中肯。
尤其是，张炬一直说的是，他用过，他才这样说的。
其他人喷的，也都是说这煤有毒。
“再加之国库存银本就不多，不可能花太多银两购买木炭，倘若是换成无烟煤，非但不必担心国库银两不够，甚至还可为国库省下一大笔钱！”
张炬说道。
他作为户部尚书，最有资格说这个话了。
在大乾，每一个官员，都是有专门的冰敬，碳敬的。
这些钱，可都是走的公章！
若是用上了无烟煤，岂不是可以省下更多的钱！
“那无烟煤，当真无毒？”
顾乾再次问了一句。
他的目光放在了顾修身上。
“儿臣回禀父皇！儿臣不敢欺瞒父皇，那无烟煤，有毒.....”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炸了锅。
尤其是张炬，差点要吐血了。
不是！
不是你派人说的没毒嘛。
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煤就是有毒，换了一个名字，难不成还没毒了不成！”
不少官员都满脸嘲笑的看向张炬。
觉得张炬就是一个小丑。
为顾修说尽了好话，马上就要成功了。
结果顾修却怕了！
果然，废物就是废物！一点大本事都没有，只会蒙骗他人。
“你！”
顾乾气得咬牙：“混账！那你为何方才说无毒，还蒙骗张爱卿！你这是欺君知不知道！”
“父皇请让儿臣把话说完。”
顾修说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顾乾怒视着。
顾修说道：“那无烟煤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有毒的，因为无论是无烟煤还是煤炭，燃烧之后，都是会发出烟雾，只是无烟煤更少而已。
但是儿臣命手下工人，进行了好几道工序。
儿臣敢以性命保证，只要不是密闭不通风的空间，但凡有个口，能通风，那么这无烟煤那就是没有任何害处的！”
顾修没有说出一些什么化学名词。
毕竟说出来对方也不懂。
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顾乾愣了，好你个小子！
欲扬先抑是不是！
顾余也适时的开口为顾修说话：“父皇！儿臣也可以用性命担保！这无烟煤，只要不是封闭不通风的空间，那么，必然没有任何问题！
父皇，以前的时候，你不是时常忧虑说天下百姓一到寒冬便无御寒之物嘛，这无烟煤，岂不是天赐恩德，倘若是天下百姓都能够用上这无烟煤，那么我大乾，每年都不知道会少死多少人！”
说实话，顾乾心动了。
顾修所说的这个唯一的问题，其实根本不是问题。
大乾的屋子，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基本上都不存在完全密闭的。
哪怕是皇宫，也没有这样的地方。
顾乾陷入了沉思，站起身子，来回踱步。
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八王爷顾贤，也是有些诧异的看向顾修。
自己这个十四弟，居然这么有能耐？
一个历朝历代都无法解决的难题，居然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坏了！”
顾源瞧见这一幕，深知完了。
这一次，他本想一举压垮太子和顾修。
未曾想，居然反倒是让对方找到机会反击了！
现在反倒是非但没有让太子垮台。
也没有直接按死顾修。
还顾修找到了机会，现在还获得了圣心。
想来，这无烟煤，不管顾源怎么说，都无用了。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