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你终于醒了。”
这一刻,沈幼薇才总算知道自己没有在做梦,娘真的就在她面前。
“娘……”
“诶,娘在这,娘在。”
沈幼薇嚎啕大哭起来,把这近一年来受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娘,她们变着法子折腾我,自从她们嫁进来,我便再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戴语嫣轻轻拍了拍沈幼薇的背,“幼薇啊,这些娘从前也都与你说过了,楚家一门五子,那嫁进楚家的人能是好相与的吗?”
“何况如今才只有两个人嫁进来,你还有两个小叔尚未娶妻呢。”
这么一想,沈幼薇便更觉得悲从中来。
“那我,那我该怎么办啊?”
戴语嫣问道,“幼薇,楚夫人可是向着你的?”
沈幼薇摇头,“她只向着杨梦妍和孟如娴,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楚家的人,真是欺人太甚。”
戴语嫣又问,“那楚洲呢?他可是护着你的?他若是护着你的话,你总不至于过得如此凄惨……”
“娘,你说得对,楚洲他一味愚孝,只听他娘的话,每天早出晚归,可都快一年了,他的官职却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说到这个,沈幼薇也觉得奇怪。
按理说,楚洲不是该一点点爬上去了吗?怎么这一世的楚洲和前世不同了?
戴语嫣重重叹息,“婆家不待见你,掌家权与你无关,就连你的丈夫都不能袒护你,你在楚家的日子难怪越过越难。”
“娘,我该怎么办?”
“先别急,今日娘已跟楚夫人交涉过了,她答应等你养好了身子便让你来管家,到时候你得拿出些真本事,让府里上上下下都信服,知道吗?”
沈幼薇点头,“好,我知道了。”
“记住了,不管楚洲会不会护着你,只要把掌家权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楚家是你说了算,那你的日子再难也不会难到何处去了。”
“娘,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把握好这个机会的。”
又叮嘱了沈幼薇很多话,戴语嫣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楚家。
——
趁着外面日头好,沈念溪领着敛秋在皇宫内随意走着,路过一处宫殿时,她抬眼瞧去。
“不知不觉,本宫竟已走到偏僻的储秀宫了,敛秋,储秀宫除了栗昭仪住着,还有何人?”
“娘娘忘了,那容贵姬也是住在储秀宫琼花阁的。”
沈念溪恍然想起,“是了,本宫都要将她忘记了,听说她前些时日便病倒了,如今都许久不曾踏出宫门了。”
“是的。”敛秋凑到沈念溪的耳边道,“奴婢听其他宫女说,容贵姬是因着知道了冷宫周氏的死一时惊吓过度才病倒的。”
沈念溪想也知道周漫雨的死是谁的手笔。
“本宫还记得,那周氏是被人用白绫活活勒死的,脖子都勒断了半根,骇人不已。”
“娘娘没记错,奴婢知道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也难怪容贵姬会被吓到。”
沈念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储秀宫,刚要离开,却见储秀宫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宫女跑了出来。
“奴婢穗果见过瑾嫔娘娘,我家主子请娘娘进去一叙。”
“你家主子是何人?”
“栗昭仪。”
沈念溪瞬间就想拒绝,栗昭仪可是身怀有孕的人,她这个时候去见栗昭仪,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她忙给敛秋使了个眼色,敛秋会意点头。
“烦请你回去禀告昭仪娘娘,就说我家娘娘得皇上召见,该去御书房伺候笔墨了,这会儿不得空进储秀宫与昭仪娘娘相见。”
穗果一听就知道这是托词,但她也只管传达栗昭仪的意思。
“好,不过昭仪娘娘还说了,若是瑾嫔娘娘不踏进储秀宫的门,改日她便亲自去到颐倾宫寻娘娘。”
在沈念溪诧异的目光中,穗果关上了宫门。
“娘娘,昭仪娘娘鲜少与人来往,和娘娘更是几乎没有交集,这会儿她为何偏偏想见娘娘呢?”
“谁知道她的,她眼下有孕,本宫才不想见她。”
凡是可能栽赃给她的事情,沈念溪避而远之。
储秀宫,琼花阁。
容芷衣抱着被褥坐在床榻上,都多少天了,一想到周漫雨的死,她还是心有余悸。
周漫雨的脖子都被生生勒断了半根,死状凄惨,自始至终,周漫雨都是无辜的。
容芷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想要让自己冷静几分。
翠柳端着药走进来,“主子,你该喝药了。”
容芷衣接过药碗,一口气将药喝了个干净。
“翠柳,你说,德妃娘娘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像害死周漫雨那样害死我?”
“主子千万别多想,到底你也是有四皇子傍身的人,不比周漫雨,何况主子一向为德妃娘娘出谋划策,德妃娘娘器重主子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付主子?”
话虽是这样说,容芷衣还是害怕。
兴许日后某一日,她就会被梁钰贞推出去当挡箭牌,到时候,她的四皇子可怎么办?
翠柳还在一力劝说,“主子,你如此担惊受怕也只会让自己的身子变得更糟,还是多想想四皇子要紧。”
“对,我还有长风,我不能有事。”
她强打起精神来,“翠柳,朝露轩可有什么动静?”
翠柳摇头,“主子你不是不知道,栗昭仪谨慎得很,每日派人在屋外巡守,不准任何人靠近,能有什么动静?”
“德妃娘娘眼下必是在烦忧栗昭仪和白良娣的孩子,你多让人盯紧点朝露轩,要是有什么异动,我也好赶紧告诉德妃娘娘。”
“是。”
正说着,梁钰贞便派人来请她,容芷衣赶紧换了身衣裳就去百合宫。
梁钰贞正拿着蒲扇轻轻摇晃,天虽不热,她却闷得慌。
见容芷衣进来,她放下蒲扇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
“你终于来了,病了这么些天,可总算是好了。”
“劳娘娘挂念,嫔妾若是再不好,倒说不过去了。”
梁钰贞轻轻点了下头,“坐下说话,颂心,上茶。”
容芷衣如坐针毡,梁钰贞的每一个眼神现在都能叫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