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太盼着与这位瑾妃娘娘见一见。”
第二日,皇宫中果真来了人,夏馨然的期盼顿时成了真,她与顾逸知忐忑地来到颐倾宫。
面对自己的舅父舅母,屏风便不再需要,沈念溪让人撤了下去。
夏馨然与顾逸知正欲跪下行礼,沈念溪却让他们起身。
“舅父舅母不必行礼,来人,赐座。”
“多谢瑾妃娘娘。”
顾逸知一直不敢抬头直视沈念溪,倒是夏馨然打量了沈念溪好一会儿。
“舅父舅母一路赶来京城定是累极了,且尝尝本宫这儿的茶,定能消减你们周身的疲惫。”
“多谢娘娘赐茶。”
沈念溪也在打量着顾逸知和夏馨然,“自打本宫出生起,本宫便没有再见过舅父舅母,今日还是本宫与你们二人第一次见面。”
“是啊,瑾妃娘娘,凑近来看,你果真与逸莹极为相似,尤其是眉眼之间。”
夏馨然说着用手肘捅了捅顾逸知,顾逸知这才抬头去看沈念溪。
这一看,他十分惊讶。
沈念溪真的与他逝去的妹妹很是相像,不同之处便在于顾逸莹的美更似温婉柔和一些,而沈念溪的美则是华贵端庄。
“果真是逸莹的女儿,像她,太像了。”
待夏馨然和顾逸知平复心情后,沈念溪才又开口。
“舅父舅母,本宫寻你们入宫,一是为了逾白的婚事,二则是为了本宫母亲嫁妆的事。”
夏馨然率先说道,“我昨日见到逾白,他说自己对那位沈家的小姐很满意,还要草民转达对瑾妃娘娘的谢意。”
“舅母舅父与本宫都是一家人,这是本宫该做的。”
顾逸知则问起了别的,“娘娘刚刚提到逸莹的嫁妆,她的嫁妆怎么了?”
“之前本宫年幼,本宫母亲的嫁妆便是本宫的继母如今的沈夫人在打理,只是这么多年本宫从未见到那些嫁妆。”
“前不久本宫让沈夫人将本宫母亲的嫁妆都还给本宫,只是那些嫁妆总归不便被送入皇宫,本宫便想着让舅父舅母先代为保管,另外你们也知道当初本宫母亲的嫁妆的数目,也好仔细清点一番,以防有人蒙混过去。”
这个人指的是必然就是戴语嫣,夏馨然和顾逸知当即对视了一眼。
“娘娘放心,草民一定做到。”
夏馨然还在为顾逸莹打抱不平,“说来也真是的,那永安伯纵然是不喜婚约,不喜逸莹,可逸莹刚过世还不到半年便娶了续弦,总归是让人膈应。”
“那个戴家小姐也是,刚知道永安伯的妻子死去,转头便着急地嫁入沈家。”
这些事,沈念溪只需要比对自己的年纪和沈幼薇的年纪便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顾逸知也附和夏馨然的话,“是啊,之前我看那永安伯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但他却迫不及待娶了新的妻子,逸莹若真的泉下有知,只怕也会心寒。”
“舅母,本宫的母亲早亡一直是本宫心里的痛,想来,你们也与本宫一样。”
顾逸知顿时落泪,“自从逸莹逝世,娘娘的外祖母便一夜之间白了头,她老人家也是时常惦念着娘娘你。”
沈念溪有所动容,“舅父放心,来日你们定能回到这京城来,到那时,本宫也就能看见外祖母了。”
夏馨然惊讶,“娘娘,草民们还能有回到京城来的那一日吗?”
“当然,当年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本宫会派人去查,一定会还外祖父一个清白的。”
“再者,逾白明年就要科举入仕,待他入朝为官,顾家回到京城指日可待。”
顾逸知闷声道,“娘娘可千万别对逾白那小子寄予太多的厚望,他没准会辜负娘娘的期望。”
“舅父不必对逾白没有信心,本宫坚信他能做到,他也必须做到。”
沈念溪轻叹一声,敏锐的夏馨然立马察觉到了什么。
“娘娘在皇宫中的日子,可是也不好过?”
“本宫的日子尚可,只是舅父舅母也知道,本宫的膝下还有七皇子,本宫不能不为他打算一二。”
顾逸知左右望了一下,见殿内再无其他人,猜到沈念溪是要与他们推心置腹了。
“娘娘,你的意思是……”
沈念溪坦坦荡荡道,“本宫要让七皇子成为大燕储君,本宫也要成为大燕的皇后和太后。”
她对自己的野心丝毫不加掩饰,顾逸知和夏馨然一时还有些错愕。
回过神来,顾逸知彷佛下定了决心。
“娘娘这般想,那草民定会竭尽全力,助娘娘达到所成。”
夏馨然:“想想也是,倘若日后储君是其他皇子,瑾妃娘娘和七皇子怕就落不得什么好。”
顾逸知更坚定了,所以,他就更不能看着自己妹妹的女儿落到这样的境地中。
看着夏馨然和顾逸知这样严肃,沈念溪忙道,“舅父舅母也无需这样担心,有云妃站在本宫这一边,本宫大有胜算。”
“不过,逾白入朝应是只能从小官做起。”
顾逸知顿时明白了,“是,娘娘说得是,逾白要是引人注目,恐怕人人都会疑心娘娘。”
沈念溪微微颔首,“舅父舅母,你们与本宫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日,本宫便要仰仗你们了。”
说着,她就起身向顾逸知和夏馨然欠身。
顾逸知和夏馨然惊得站起身来,“娘娘,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此刻我只是你们的外甥女,这一个礼,你们受得。”
顾逸知和夏馨然仍然觉得惶恐,“娘娘,你快起来吧,不管娘娘今日会不会与我们推心置腹说这些话,我们也都会助娘娘一臂之力的。”
“好,多谢舅父舅母。”
沈念溪重新站直了身子,更近地看到了顾逸知和夏馨然的模样,她会将二人的样子深深记在心底的。
顾逸知和夏馨然亦是如此,他们难得入一次皇宫,同样要默默记住沈念溪的样貌。
临近黄昏时,沈念溪才派拂冬送顾逸知和夏馨然二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