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野清醒时,便见夜痕给顾霜喂着酸果,那汁水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令他口干舌燥。
‘啪嗒’
装水的竹筒扔在他脚边,他动了动,大眼水汪汪盯着顾霜,“姐姐,手抬不动。”
顾霜舔舔唇边的汁液,迎上他的目光,“那就等手能动了再喝。”
晨野垂着眼眸,艰难够上竹筒抿了口水,想着昨天晕倒前顾霜说的话,他不免有些郁闷。
那问他愿不愿意成为兽夫的雌性,此时连口水都不给他喂。
想着想着,加上这段时间的辛苦,他眼眸酸涩,竟是直接哭出声来。
顾霜和夜痕都愣住,似是没想到这么大的狼崽子突然泪眼汪汪。
夜痕放下手中食物,“去看看他吧。”
说实话,顾霜并不喜欢哭闹的孩子,也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她有些僵硬的走到晨野面前。
就这么直视着他因为呼吸急促导致的红脸,而那眼泪跟不要钱一般,哗啦啦的往下流。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比绿豆还大的泪珠。
原先那奶呼呼的小狗脸现在变得皱巴巴,而且他只哭不嚎,保持着一个节奏,嘴张得老大,顾霜有些听腻了。
“你哭什么?”
沉浸式哭泣,晨野完全没听到顾霜说什么,直到顾霜将手指伸进他嘴里,他干呕了声,才止住哭。
他苦着一张脸委屈巴巴,“你干嘛?”
顾霜重复,“你干嘛?”
“哭啊。”他有些气,砸吧砸吧嘴,被酸得脸变形。
顾霜指了指外头,“要哭出去,有点吵。”
晨野沉默了,“……你昨天明明不是这样对我的。”
顾霜没觉得有区别,转移话题道:“你和那狼族什么仇?”
他已答应做顾霜的第二兽夫,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狼族皮毛多暗色,我母亲是一只金狼,因此受到排挤被赶去深山独居,母亲怀着弟弟妹妹时,父亲落入狼族故意针对的陷阱中被殴打致死。”
他本就红肿的眼眶愈加深红,“那时我还小,被母亲捂着嘴躲在树丛中,但狼族嗅觉灵敏,他们怎么可能没发现,反而更加折磨父亲。”
“父亲死后,母亲带着我离开狼族部落的区域,她生下了两只狼崽,毛发是正常灰色,眼睛却是金黄色,就在两年前,他们死在狼队手里。”
他嗓音抽搐,眼尾满是恨意,“母亲愧疚,撞死在我们生活了十年的洞穴里。”
“我的天赋是金系异能,这两年逐渐熟练,所以才会跟踪他们,想融入队伍中逐个击破。”
讲述到这里,顾霜明白了上次他故意打掉毒蜂窝的事。
“在泥沼之森中,他发现了你的目的?”
提起这,晨野心有不甘,“他们将我当做修复兵器的工具,却不想落入我的圈套,除了狼队,其他人全部死亡,就差一步,我就能给弟弟妹妹报仇,可惜被他发现,我也差点死在他手上。”
原来如此,顾霜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晨野,你很厉害。”
那垂着的金耳缓缓竖起,恢复活力,“姐姐,你在夸我吗?”
顾霜实事求是,从不吝啬夸赞,“是的,卧薪尝胆,以卵击石,很有勇气。”
她这才开始介绍自己,并用上了夜痕的话,“我叫顾霜,夜痕是我的第一兽夫,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对于自家人,她向来护短,“以后,我们罩着你。”
眼底波澜流连,晨野闷闷应了声,“姐姐,你真的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兽夫?”
顾霜:“自……”
余光瞥见一直没说话的夜痕,她拉着晨野站到夜痕面前,“阿夜,我想娶他为第二兽夫,你……同意吗?”
遥想上次自己的‘挑衅’,晨野有些抬不起头。
夜痕眼眸微抬,观察着小狼崽的举止行为,半晌,在晨野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缓缓开口。
“他若真心待你,我自是同意。”
说实话,顾霜表面风轻云淡,心底多少有些紧张,她修仙时见过太过正妻看不顺眼侧室还给妾室下马威的,夜痕这反应,跟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啊……好,晨野,给你大哥敬茶。”她脱口而出,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转口道:“给你大哥好好介绍下自己。”
留着这俩兽夫大眼瞪小眼,顾霜回角落孵火兽蛋去了。
雄性们的相处,她还是别多掺和比较好。
有了顾霜的特效药,晨野恢复得很快,但坐在夜痕旁边吃饭,他如鲠在喉,如芒刺背,一个是夜痕的气场太强,一个是他对自己爱答不理冷冰冰的。
再看他和顾霜说话时,冰冷的眸子都化成春水了,感受到差别待遇,他也不敢提出意见。
由于伤势问题,他暂时还不能和顾霜结侣,可蛇族的生理需求不可抑制,当晚看见两人对视的眼神暧昧拉丝后,他默默走到洞口。
“我……我给你们把风。”
繁衍是兽人的天性,大部分兽人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顾霜刚开始还有点扭捏,现在跟夜痕的默契度越来越高,就不再那么放不开。
反倒是作为狼崽子的晨野还没经历过,他那兽耳竖得跟天线一样,看似在洞口外兢兢业业把风,实则心都飘到那交缠压抑的靡音中。
里边不可开交,他低声蛐蛐,“这么折腾也不怕伤到崽,大哥刚刚的冷漠都去哪了。”
听到后来他捂着耳朵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顾霜扶着腰出来,戳了戳晨野略显青涩的小脸,“起床,上路了。”
特效药的恢复时长顾霜再清楚不过,显然他已经没有大碍。
小狼崽子打着哈欠,软乎乎抱住顾霜的腿,“姐姐,身上还是有些痛,要摸摸。”
顾霜揉了揉他的狼头,“你大哥手掌挺有劲,让他给你摸摸?”
晨野精神了,一秒起床在顾霜身边站好。
看在顾霜锁骨上的痕迹,他那兽耳就跟会转弯一样偏向另一边。
以后……他也会在姐姐身上留下这种记号吗?
想到这,他心跳的频率加快,差点没跟上出发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