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与仪琳对视一眼,仪琳一脸茫然,她自是不知道令狐冲眼中的凝重代表着什么。
站在屋檐上,俯瞰着下面,东方不败已经接过被打晕的白泽回了屋。
想起方才的一幕,令狐冲至今还为之齿冷。
东方不败只一个挥袖,田伯光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黑暗中那抹银光转瞬即逝,可令狐冲看得出来,那必定是个暗器。
但这伤口太小,几乎不存在,让令狐冲想到任盈盈说过的。
东方不败用的绣花针。
“你可知哪里有磁石?”
“令狐大哥你要磁石做什么?”
“算了。”
令狐冲也是太过心急,仪琳一个小尼姑,身上随时携带磁石做什么。
还不如等到明日一早,找府上的下人给他拿一块来。
他与田伯光交手多次,若不是他一直惦记着仪琳。
自己只怕也会和他成为好友,如今人走了。
也不愿看到田伯光的尸体就随意的丢在这儿。
“太晚了,你回房休息吧。”
“令狐大哥你要带着他……”
“我有一点猜测,想等到明天早上,这具尸体就先留在我房里吧。”
仪琳抿了抿唇,有点紧张。令狐大哥要和一具尸体度过一夜。
而且这人还是纠缠她的采花贼,今晚又想故技重施来找她。
若不是有姐姐在,必定又是一场恶战。
不过,姐姐怎么会武功?
怀揣着这个想法,仪琳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了姐姐,这里又冷清清的,但心里有事,也没想那么多。
翌日一早。
令狐冲找管家要来了磁石,放在田伯光冰冷的身体前。
胸口的伤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随着磁石的靠近,一根绣花针破壳而出!
吸附在磁石上,散发着森森寒意。
就是这么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夺去了田伯光的性命。
明明这人几天前还是鲜活的,与他约定下一次必定要战胜对方。
东方白与东方不败必定有联系!
……
“仪琳,你可知你姐姐本名叫什么?”
“我和姐姐失散的时候还小,并不知道家人叫她什么,令狐大哥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令狐冲将磁石拿出来,上面吸附着一根绣花针。
“这是我从田伯光的伤处找到的,刺进了心脉,他的死就是因为这根针!”
“一根针?”
“你可知江湖中使绣花针的人,有多少?”
仪琳诚实的摇摇头。
“据我所知,只有一个!”
令狐冲语气凝重,仿佛被他的情绪影响,仪琳也格外认真。
“是谁?”
“东方不败!”
仪琳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令狐冲的潜在意思。
“你是说我姐姐和东方不败有关系,还是她就是东方不败?”
令狐冲不曾说话,但他没有否定。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仪琳咬着下唇,闭上双眼,随即两只眼睛突然睁开。
眼里是炙热的光芒。
“田伯光是因为想要欺负我,才会一路追来这里,后又抓住了我姐夫,才被姐姐杀死的。”
“可她是……”
“魔教?我不知道那么多,可师傅说过,东方不败坐上这教主之位不过几年时光,这几年也不曾听到她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你们都说魔教坏,难道魔教前任教主呢?我姐姐能在这个吃人的世道活下来,一定吃了许多苦。”
仪琳再次闭上双眼,背过身掩饰着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姐姐能活下来找到她,就已经很努力了。
她不求那么多,只想和姐姐好好活着,亲人团圆。
“可她杀了田伯光!一根绣花针,就那样轻易的夺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你想怎么样呢,令狐大哥?田伯光欺辱了许多良家女子,她们有些都自尽了,任由田伯光这样下去,难道就是正道吗?”
说起这个,令狐冲也不知该说什么。
的确,田伯光做过许多坏事。
可他的就该死吗?
“他们都说我们恒山派的弟子悲天悯人,可我觉得你才该做我们恒山派的掌门,毕竟你心地善良,哪怕是这样欺辱弱女子的坏人,都可以放过。”
“仪琳你现在有点激动,先安静下来,令狐大哥不是这个意思!”
仪琳后退一步,不知什么时候,她仰慕的令狐大哥失去了原有的魅力。
变得也和其他男子那般,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令狐大哥你知道为何我恒山派全是女弟子么?因为她们有很多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有的是受了欺负,想要自尽时被师傅救回去的。
这世道女子多艰难啊,你和田伯光就交手了几次,便能将他当做好友,那那些因为被他污了清白的弱女子呢?”
仪琳打开房门,逆着光回望着令狐冲。
“令狐大哥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仪琳!我……”
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仪琳转身就走,她想去看看姐姐。
想问问她,这些年是不是过的很辛苦。
昨日她光顾着自己说了,一点儿都没有想过姐姐。
……
令狐冲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明明找到真相,可是却更让他难受了。
仪琳师妹对他很失望!
他真的做错了吗?
“你猜的不错,本座的确就是东方不败!”
房门大开着,东方不败从门外走进来。
显然方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隐姓埋名来到白府?”
“本座来到白府确实不是原本的计划,事有阴差阳错,因此事导致的结果本座也欣然承受!”
东方不败坐到仪琳方才坐过的位置上,熟练的从茶壶里给自己添上一杯热茶。
“当年我将她藏进水缸里,引开追兵独自离去,原以为很快就能脱身,然而老天并没有眷顾我,我和她就此失散了。
为了活命我费尽了心思,去码头扛大包,去青楼做下人,可最终我被日月神教的一个护法带了回去。”
茶水滚烫,从那沸腾的热气中,当年的记忆从她口中婉婉道来。
“任我行一开始并不信任我,安排我做的事也都是最脏最累的。
可我不愿意做下等人,我非要往上爬,爬到最高的地方,再也不会收到任何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