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吞噬其中,化也化不开。
三七又昏倒了,白蔹一脸凝重地坐在三七床前,纤细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上,眉头紧锁,眉心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三七的脉象紊乱不堪,犹如一团乱麻,这兽人族的毒,显然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缓缓抬头看向窗外,月光被厚重的乌云严严实实地遮蔽住,只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
“这位祭司所中的兽人毒,不简单,至少要休息一夜再观察一番,我们才好启程。”白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那声音轻得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浓重的夜色吞噬。
子辉和红尘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透着忧虑和不安。子辉的眼神深邃而焦急,他紧咬着嘴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红尘则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后,他看着子辉和其他队员交代了一番。
次日清晨,晨雾弥漫,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朦胧的纱幔所笼罩。
毒师阿毒和刀哥再次前往雾隐村落水井取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阿毒刚一闻到,便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种气味他再熟悉不过——是毒的味道。
还未走近水井,一群村民就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群村民,为首的是一个端着一筐子麻绳的老妪和一个拿着烧火棍的老汉,他俩眼中满是戒备和愤怒。
那老汉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深刻,他用烧火棍指着阿毒说道:“就是你们!昨日你们来取水后,村里就有人中毒了!”
阿毒正要开口解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乱。
他心头一紧,迅速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牛头人身的妖族大汉,双目赤红,嘴角流着涎水,模样狰狞恐怖,状若疯魔,正疯狂地扑向青冥圣者。
圣者出手,非同小可。
青冥和狼筅两位圣者身形一闪,瞬间跃至半空,与那妖族大汉展开激烈的搏斗。
青冥圣者双手舞动,光芒闪耀,每一招都带着强大的力量。狼筅圣者则身姿矫健,手中武器挥舞如风。
然而,那妖族大汉实力竟也强悍,一人与两位圣者打得难解难分。好一番激烈打斗,两人才勉强将其制服。
可就在这时,另一个村民又毒发了。
“刚制服了牛二,这猪婆又发了疯,这已经是第十一个村民了,快去找白蔹!”有人焦急地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慌和无助。
……
片刻功夫后,白蔹、子辉和红尘等人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白蔹快步走来,神情专注地仔细查看那个村民的症状,她的目光犀利而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这不是普通的毒。”她微微摇头,秀眉紧蹙,“症状看似瘪咬病,实则是一种混毒。”
“混毒?”有人疑惑地问道。
“这是两种毒混在一起的混毒,其中一种我能解,另外一种最关键的毒,我还没看出来!”白蔹柳眉微皱,脸上露出一丝焦虑,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子辉听到“瘪咬病”闻言一惊,他目光急切地看向了空中那个正和青冥、狼筅打斗的村民,那是一个人头猪身的兽族——猪婆。
只见那猪婆双目通红,犹如燃烧的火焰,獠牙外露,见人就咬,那疯狂的模样令人胆寒。一个人竟然和两位圣者打了一个平手,那一身实力竟然也是圣者!
他心中暗暗思忖,发现这症状和尸壳郎当初在战血潭用鳞虫给埕十二、彘十三、山鸡和埕魔彘怪下的尸毒,有些相似,却又略有不同。
就在这时,那为首的老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伸手一挥,她手里一筐子麻绳线团,瞬间化成了一片黑烟,黑烟如鬼魅般迅速蔓延。
侦查小分队的所有人,包括子辉和红尘,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捆成了大粽子。
子辉和红尘,使劲挣扎了一下,发现竟然挣不脱这紧紧捆在身上的麻绳!
子辉定了定神,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麻绳分明就是四师父尸姑婆的“捆猴索”,难不成这老妪和四师父有关系?
就在这时,一群村民乱哄哄的吵了起来。
\"是这些外来人,下的毒。\"那拿着烧火棍的老汉怒视着红尘,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红着眼说道。
\"黄石谷外面的妖族、兽族、人族都不是好东西,它们最擅长制造混乱,挑起争端。照我看,先一棍子打杀了再说!\"他的声音粗哑而愤怒,手中的烧火棍挥舞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朝红尘砸去。
“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村民们群情激奋,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农具,喊叫声震耳欲聋。
“麻婆,棍汉,你们俩怎么这么大年纪了,都封圣多少年了,还跟孩童一般?”青冥圣者一边和猪婆激烈打斗,一边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调侃。
那老妪麻婆和老汉棍汉,竟然又是两个圣者!子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此时,红尘听说这棍汉要杀人,连忙扫视了一圈,才发现周围的村民一个个红着眼,那愤怒的目光仿佛能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深知,如果不能及时化解这场误会,后果不堪设想。
\"麻婆圣者,棍汉圣者,各位乡亲,\"红尘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上前一步,声音清亮而坚定。
“昨夜我们的同伴中了兽人族的毒。若真是我们投毒,又怎会不跑么?”他目光诚恳地看着众人,试图让他们冷静下来。
村民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愤怒的情绪稍稍平息了一些,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红尘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是找出真正的凶手,我们愿意帮助大家查明真相,解除混毒。不知这样,可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期待。
就在这时,又一声惨叫传来。另一个村民毒发,疯狂地冲向人群。
老妪伸手一挥,捆住红尘的麻绳自动飞向了那毒发的村民。
“哼,你小子说的有三分道理,我麻婆就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否则,我可不建议把你们放到水里,当河漂!”老妪冷冷地说道,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住。
“麻婆圣者,能否把他也放了?我需要他帮忙!”红尘指了指子辉,说道。
“哼!臭小子!”棍汉提着烧火棍,大步走到子辉旁边,双手一搓,子辉身上的麻绳就化成了一缕飞灰。
“光棍汉,你找死不成,竟敢毁了我的'捆猴索'!”尸麻婆冲着棍汉吼道,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脸上满是愤怒。
“尸麻婆,捞河漂的破绳子,你还当宝了不成?嫁给我,我每天都给你弄一条,比这个更硬更粗,嘿嘿!”光棍汉调笑道,脸上挂着一副无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