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害了你自己,希曼。精灵女王最痛恨人类,你私自将神树果实给了人类,被森林卫队发现,他们会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失去星空,无法飞翔,在漫长孤独中死去,永远也回不了神树城”
希曼道“我知道,虽然人类可恨。但是也有大爱的人啊。他们终将会成为大自然的守护者”
“糊涂,希曼。千万不要被人类的假面蒙蔽双眼,是他们,自私自利才让生命之树焚于烈焰之中”
希曼道“我知道,但是……但是魔族又怎样做的呢?他们一直垂涎我们的果实,将我们当做奴隶,发泄的工具,每天被折磨死去的族人还少吗?。”
“这是精灵女王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人类让我们失去家园,赖以生存的土地。这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背叛信仰抛弃诺言,终将在短暂的寿命中死去,魔族终将卷土重来,摧毁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希曼道“奶奶,你相信光吗?”
“光,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
奶奶道“哦,它就好比我们身体中不断流淌的血液,它是生命之树赖以生存的养分,是这星河中之中连接天地的桥梁。希曼,好孩子,告诉奶奶,你是不会相信人类说的任何鬼话。对吗?”
希曼道“我只相信光……”
石头还在,地面四周没有打斗的痕迹,可是秋恋和罗碧辉却不见了。
“你在找人”
古来西盯着之前被剑气破开的石洞,里面走出个人来。
只见这人,手持牙叉枪,浑身花白,后面长有尾巴,脸上后背长满倒刺。竟是之前在内界偶遇的三条大蜥蜴,那个班迪女子的大哥。
心想“莫非是来寻仇的”
只听这男子,将牙叉枪,枪头点地说道“我们谈谈”
古来西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谈什么”
这男子道“你身上的火灵珠”
心想“这火灵珠,他是如何知道的”
这男子道“只要你肯交出来,我就带你去见你要找的人”
古来西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如何信你”
这男子道“我是顶级森林内界的巡逻卫队,班迪固哈,你随便找个人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人?这哪里有人”
古来西苦笑道“还是算了吧,我身上可没有你所说的什么火灵珠”
班迪固哈道“你想让我给你找个人证”
古来西道“那样最好了”
这时,在洞口深处又走来一个人,一个女人。
班迪固哈道“希贝儿,你告诉他,你都看见了什么”
古来西盯着她,见这女子头顶叶片,网罗面纱,一身淡绿色,宛如蜻蜓。
希贝儿颤抖道“我看见了火,好可怕的火,它的光芒如同烈焰,太可怕了,就像当年哈姆的神火一样”
古来西一听,暗自“这些树莫非都是人变得,自己当初取出火灵珠焚毁尼桑的困心绳时,周围的大树确实如同长了腿一样,往周围挪去。怪了,这片森林古怪的很”
班迪固哈道“你听见了”
“听见了”
古来西道“但这珠子确实不在我手上”
班迪固哈道“你们鱼水合欢的时候还在,片刻功夫就不见了谁信。除了你与你的心上人,就在没别的人来过。我们早已搜过她的身,确信不在她身上,就在你身上”
古来西道“其实我也很纠结,搞不明白这东西哪里去了”
他说的很诚恳。
班迪固哈道“这么说你是打死不认了”
古来西道“说真的,我也想知道这火灵珠哪去了,很有可能掉在石洞里,地面土里,肯定是”
班迪固哈一提牙叉枪,攥在手中,指着希贝儿冲着古来西道。
“她想留在内界,绝不会拿这事骗我,我很清楚。而你协助野女杀我弟弟,我也放下身段抛开仇恨既往不咎,何故刁难欺我的一番赤诚”
顿时脚下,气血骚动,席卷大地。
古来西一看这架势,伸出双手。
嚷道“你要不信,大可来搜我的身”
班迪固哈一听,身上戾气瞬间消失。
对着希贝儿道“你去他身上瞧瞧,看他耍的什么花样,必要时拧下他的脑袋”
希贝儿点点头,奔着古来西走去。
“有意思,这个人类有意思”
“奶奶,我们不该到这来”
希曼道“你说过人类的话不可信”
奶奶道“这人不一样,他的身上有火灵珠,这可是个宝贝,有了这宝贝我们就可以回到神树城”
希曼道“可是”
奶奶道“别可是了,跟着我”
古来西高高将手举过头顶,希贝儿走到面前。
说道“你还是交出来吧,免得待会受苦”
古来西道“没有你让我咋交,不信你大可搜我的身”
希贝儿有点难为情,一个女人搜男人的身子,确实有些不雅观。但是,为了能够待在顶级森林,还是咬着牙在古来西前心后背摸了摸。
班迪固哈道“扒了他的衣服”
希贝儿一惊“扒衣服,这……”
班迪固哈道“你想留在内界,就得遵守戈林魔主的规矩。精灵一族早已被世人遗弃,你们的高光时刻,赖以生存的神树城,早已随着哈姆的神火荡然无存”
希贝儿一听,犹如晴天霹雳,双手一抓古来西的胸口,往外一扯。
古来西宽大的胸膛,赫然矗立在眼前。
“这……这是……”
希贝儿恐惧道“眼睛”
古来西急忙将心口衣服盖上,嚷道“对,眼睛,睁大眼睛可要瞧仔细了”
希贝儿手一抖退了几步。
“你……”
古来西轻声道“谢谢你替我保守保密”
希贝儿内心挣扎,握紧了手,走到班迪固哈面前嚷道“没有,他的身上什么也没有”
班迪固哈道“既然如此,什么时候带着火灵珠,什么时候再来见你要找的人”
说着,跳上石山。
古来西道“等一等”
班迪固哈道“想起什么来了”
古来西道“没有,我想问,到时候怎样联系你”
班迪固哈道“你只要在内界高喊‘魔族一统,世界共荣’就会有人带着你来见我”
“放心,在没有得到火灵珠之前,我保他们没事”
古来西望着他们远去,将胸前衣服紧了紧。
脚下一棵树藤从泥土里钻了出来,缠住双脚,绕过身子来到面前,在这触角上长满花蕾,一阵抖动,其中一株盛开,展出把刀来,抵在古来西的下颚。
就见不远处一个老妇人,走过来全身沟壑林立,如同一棵大树倒立的根部,妥妥一个树精。
足有三丈高,手臂膝盖头上都附着苔藓和绿植,树皮和树干都已腐朽,走在地上地面都被她强大的根系撕裂,在她边上还站着名女子。
“希曼”
古来西大老远就认出了她。
嚷道“嗨,好巧。”
接着又道“不好意思,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动不了了”
突听一声冷笑“嘿嘿,小心一点年轻人,那可是我的脚,可别弄伤了。唉,一把年纪还这么折腾,我可都是为了你”
希曼道“奶奶”
老妇奶奶道“说说吧,你把火灵珠藏哪了”
古来西一听,都是些什么人,东西在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打扰,不在了麻烦是一个接着一个。
“你都看见了”
古来西道“这东西不在我身上”
这老妇奶奶道“确实不在你身上。但是,你知道它在哪,不是吗?乖孙女,你说我是先割他的耳朵,还是先挖他的眼睛”
希曼道“看他样子是真不知道,他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救不了,要有早就拿出来了”
“呵呵”
这老妇奶奶笑道“人类的鬼话你也信,他能有这好心”
古来西道“我是真不知道,这东西那去了”
“死鸭子嘴硬,看我不割了你舌头”
古来西急忙道“等等……等一下”
老妇奶奶道“说”
古来西道“我有个朋友,她叫叶灵,你们认识吗?”
“叶灵,你说叶灵”
这老妇奶奶仿佛丢了魂,嚷道“她……她在哪里”
古来西道“她现在跟我朋友在一起,当然了她现在很安全”
“你撒谎”
古来西道“没有,她真是我朋友,她告诉我如果我在森林里遇到危险,就报她的名字”
老妇身体突然颤颤巍巍嚷道“她出了森林,到了外界。难怪,难怪,最近森林卫队对内界的巡查,都比以往多了起来,他们在找她”
古来西道“她是什么人”
老妇道“她没告诉你?你不知道也罢”
古来西道“她说她是俾格米人”
“呵呵”
老妇人笑道“是吗,她可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古来西道“我知道她在撒谎”
“那又怎样,你想让我放了你”
老妇亮了亮脖子前的短刀说道“那就拿出你的诚意”
古来西想了想道“我身上倒是没有什么能令你满意的东西。不过,我想跟打个赌”
老妇道“赌什么”
古来西道“就赌一棵种子”
老妇道“什么种子”
古来西道“精灵一族赖以生存的神树城,生命之树的果实种子”
老妇道“你……知道我们的来历”
古来西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牺牲自己照亮别人,这份伟大天地难得。你比我更清楚当年的遭遇不是吗?善意的谎言,可不能维持一辈子”
老妇原本犀利的目光,突然暗淡下来,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把短刀已被掩去,身上的树藤也缩进土里。
“你说的不错”
老妇惆怅道“我不想把这梦镜打碎,把痛苦和绝望塞进一个孩子的心里,你知道我做不到。”
古来西避而不答,径直走向了石洞。
老妇与希曼紧随其后,来到之前与秋恋一起埋种子的地方。
古来西道“如果我让生命之树的果实种子生根发芽,你会信我吗”
老妇人冷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已经尝试了几百年,从来没有一棵种子发芽过,它快耗尽了我毕生的心血”
“你说你会让它发芽,难道你比我更了解他们”
古来西道“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
希曼道“奶奶”
老妇道“没有人能让生命之树的种子发芽,他不可能做的到”
古来西蹲在身子,嚷道“你们还有神树的果实吗”
“没有”
老妇道“一棵也没有”
希曼道“我有”
老妇道“希曼,它是你维持生命的能量核心,在糟下去可就不够身体发育了”
希曼不屑道“我们更本回不了神树城对吗?你有多久没有见过精灵女王了?我们都活在自己的遐想中,魔族塑造的幻境里,即使他们不折断翅膀,我们自己也早已忘了飞翔,不是吗”
老妇自责道“希曼,好孩子,你……你早就知道了”
希曼道“虽然,这里能让我们精灵一族安生。但是,它是践踏在女王的尊严之上,才让我们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老妇突然痛苦的流泪。
说道“没人愿意臣服于魔族的爪牙之下,这也是逼不得已,让人类抓住我们也会死,他们会夺舍我们的寿命,契约我们的灵魂,让我们永世不得安生。”
希曼道“那么,我们为何燃烧自己的生命,反噬神树的果实献给魔人,还不是不愿意打破这种平衡,我们为何不能在相信人类一次”
说着,希曼突然停下脚步,见这老妇干枯的手掌,从怀里拿出棵果实。
嚷道“好孩子,我希望你是对的。曾几何时我的想法跟你一样,可惜我没能坚持,我放不下你,我怕失去你,战争已令无数家庭破碎,亲人分离,我不想在失去你,虽然偷生苟且,但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希曼道“奶奶,我们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抛弃信仰。我们有族人,我们有强大的凝聚力量,失去的家园一定会在我们手中,重新建立起来的”
“相信我,奶奶”
老妇闭上眼睛,挥了挥手,这棵果实奔着古来西飞去。
古来西闭起眼睛,又猛的睁开。
“森罗万象”
只见一道黑光从古来西右眼睛射出,那棵果实被古来西吸进了眼睛里。
打上卍字印记,紧接着一颗水滴形泪珠从眼角滑落。
古来西接在手心,轻轻将它浇在了之前埋的种子上。
站起身后退两步,紧接着地面开裂,一株嫩芽,破土而出,慢慢疯长,一棵三尺高的树木矗立在眼前。
“这……这是生命之树”
老妇人眼睛已发出了光。
“好美……好美,我仿佛嗅到了家的味道”
突然,老妇人地下的根系,撕裂地面扎进了这棵幼苗的根系里。
“奶奶”
希曼道“你……”
老妇人道“你说的不错,好孩子,我们是应该相信人类一次”
说着,这老妇人突然大声喝道“灵法·共生连理之术”
只见,这老妇的身体突然茁壮成长起来,双腿变成躯干,双手变成树杈,头顶变成树冠层,无数枝条绿叶,伸展而出,从石头缝隙中穿出,笼罩大地,无数绿叶迎向太阳。
石洞外又有几棵,人一样的大树缓慢而来,站到幼苗前。
喝到“灵法·共生连理之术”
一个接着一个,十几棵树人,转瞬间都变成一颗颗大树将幼苗包围。
强大的躯体枝干,穿破石层,将叶片展向太阳。
之前的一座石山突然变成一座山林。
耸立在云层之中。
希曼嚷道“奶奶”
老妇道“好孩子,奶奶在这里,我一直都会在这里,我那也不会去”
声音在石山中回荡,又仿佛身在树洞里。
“年轻人,你是精灵一族的恩人,神树城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古来西望着,一棵棵怀抱在一起的巨树,充满活力,强大的根系四通八达,在地下深处不停地涌动,寻找水源和养分。
而那颗幼苗已在他们怀抱心中,再也瞧不见它的身影。
紧接着,几百颗生命之树的果实从树上掉落。
“谢谢你,年轻人,这些果实,原本是献给魔主的贡品现在再也不需要了”
“是啊,就当做感谢恩人的恩情,虽然微不足道,但是,精灵一族世代都会铭记恩人播下的火种。在这片天地间,无论时间如何变迁,历史长河如何重演,我们都会不会忘记今天你为精灵一族所做的一切”
这时,又有几十颗树人从洞口走来。
“千百年间,精灵一族无数族人用身体为器皿,来孕育神树的种子,希望能令其发芽,无不以失败而告终。”
“苍天不亡我精灵一族”
“姐妹们,感谢恩人”
古来西道“客气,你们这份热情,让我难以自拔。其实,我也谢谢你信任我,不是吗”
那位老妇道“是啊,人类之中啊,确实有大爱的人啊”
“好孩子,我终于明白你所说的光是什么了”
“他是信仰,是我们内心深处始终不愿推开的窗,你打开了。将我们从黑暗的影子里释放出来,迎接光明,重拾信心,带来了新生”
“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呢?团结就是力量,他是永恒的光”
希曼道“奶奶”
希曼突然哭了,跑到大树旁抱着它,脸庞紧紧贴着树干,一嫩枝从树上伸了下来,抚摸他的脸庞。
“好孩子,不要哭泣,好好的活下去,天空可不能没有你轻盈的舞姿,神树城里可不能没有你的笑声”
“啊……飞翔,那是多么遥远而又漫长的事啊。”
突然,老妇严声道“生命之树已在顶级森林扎根,说明精灵一族世代都将在此生存。但是,现在内忧外患,敌我不明,这件事,我们还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我知道你们也想像我一样献出自己生命和灵魂。可是森林内界突然空旷起来,难免会让魔族怀疑,我希望大家能回到原地,相互传告积攒力量,待到神树降临,再次展现精灵一族的光辉时刻”
“是啊,精灵女王还在魔族手中,我们要隐忍”
后来的十几棵树人,周围此时已变成百十棵,还在断断续续而来。
“明白,我们会将您的叮嘱,转告给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古来西望着他们,不断聚集的树人,渐渐都散去,又恢复到原出的样子。
“希曼,好孩子。奶奶在也不能保护你了,原谅我,这或许是我今生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
希曼哭泣道“我知道,我知道”
古来西伸出手掌心渗出泥土,幻化成剑。
突然,挥剑而出,无数剑气,在树上飞走雕刻出印记。
老妇突然痛的嘶声喊叫。
希曼突然扑上前,抓住古来西的胳膊,大声叫道“你干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奶奶”
古来西不问不见,一提气,将希曼的手臂震开,手中剑突然飞射而去定在了树上,碎成泥沙。
突听,老妇人缓过身子吃惊叫道“这是……这是……”
希曼迎声望去,只见树干上的树皮开始脱落,露出一道道印记深深浅浅,一副图画出现在眼前。
“这是……这是……神树城的城堡图”
古来西道“我想,我也用不到它了,就当给你们留个纪念吧!当然了,如果你们有意借鉴一下,它的宏伟蓝图也不是不可”
说着,古来西边向石洞外走去。
“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老妇道“这份恩情,不是一句话,一件事所能说的明。希曼,带上神树果实送送他,他是一个有大爱的人”
希曼忽然反应过来,刚才的鲁莽,手一挥,将地面的神树果实,全都收进了储物袋中,奔着洞口追了出去。
“古大哥”
希曼内疚道“刚刚的事,对不起”
古来西回过头看着她。
笑道“我若是你也会这么做的”
“真的吗”
希曼笑道“谢谢你”
走到古来西面前,将储物袋交到古来西手里。
说道“奶奶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收下。虽然,对于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能相比,但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所做的心意”
古来西接在手里,希曼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临进洞口前突然回头嚷道“你不是想知道,神树的种子为什么没能在大陆上生存吗?”
古来西道“我不急,打赌的那一棵种子还没有发芽呢,等它发芽了,你不说我也会来找你的”
说着,古来西将储物袋塞进了怀里,向北方而去。
希曼,楞在原地,说不出个开心还是难过,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久久,久久才走进了石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