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肆有些惊奇
“不可能!只是睡了一觉便不记得是何时何日,甚至连如今是三伏天都不记得?晚丫头近来可有受过什么伤?”
冬灼摇头“嬷嬷紧着小姐,便是一丁点儿小伤都不曾有”
唐镇江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沉默
唐溱皱眉“父亲,您且在此候着,我去“不见云间”请弥竹大师出山端详,就怕晚丫头是糟了邪气”
沉吟片刻,唐镇江才道“路上照顾好自己,多带些银钱,便是砸黄金万两也得求得弭竹大师的指点,切记,莫要泄露了风声,就怕那些个东西以此做文章”
“我省得,孩儿告退”
唐晚感觉自己像飘荡在湖水中央的浮萍一般,浮浮沉沉,睁开眼睛一会是在冷院,一会是在拜堂,她拼尽全力挣开了一股莫名的桎梏,刚想毁了这注定走向悲惨的结缔,下一瞬眼前的场景暮然转换
出现了很多官兵往唐晚的方向跑来,唐晚还未做出反应那些人便径直从她的身体穿过,唐晚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可能不是“人”而是灵魂,不等她多想,便听得大哥的声音
“司徒将军可有证据证明我唐家与敌国有密切往来”
“真抱歉呢唐少爷,本将军也是奉命行事,来人呐!将他们都抓起来,唐府上下一个都不要留!”
“你……!我要击冤鼓!我要面见圣上”
“呵,那就要看唐大人能不能有那个机会了!”
“爹!大哥!没事的,没事的,我来了,我这就救你们出来,爹爹,没事的”
然而不管唐晚怎么做都是直接穿过他们的身体
“放开他们,放开!贱人!放开他们”
唐晚冲向司徒信
然而下一瞬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耳边全是嘈杂的谩骂声,只这时,一道声音踏破周围的嘈杂声
“行刑!”
唐晚惊慌回头,眼中弥漫过的,全是血色,她无措的站在那里,浑身发抖
她看到大哥哥在最后一刻撞开了行刑的刽子手,布满血迹的身体强撑着站起
人群里传出轰轰烈烈的谩骂诅咒声,可唐晚的世界里只余遍体鳞伤的哥哥
“我唐家……”
几道破空声传来,人群乱作一团,纷纷后退,再一看,唐溱的身上已然插了三支箭
“杀了他!杀了他!”
“干的好,这等卖国求荣的贼子就该处以极刑”
“杀了他!杀了这卖国求荣的贼子”
“哈哈哈哈哈”唐溱笑得讽刺,手扶在胸前的箭羽上,睥睨着曾经受了唐府诸多恩惠的百姓,看着他们现在恶心的嘴脸,眼眶终究是红了
却在这时破空声再次传来,六支利箭都正中唐溱身上,他再支撑不住,如普度众生的菩萨失去了所有信仰,轰然倒塌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佝偻着站起
“无罪……”他终于说出了那衔接的话语“唐家无罪”而后再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那一刻,哥哥好像看到了她一般,他的手指朝她微微抬起,无声说了一句什么,透红的眼眶也再支撑不住包裹的泪水,滴在脸上
父亲…不孝子先走一步
“啊啊啊…大哥……”
只有唐晚知道,唐溱喃喃的那句是“晚丫头”
“哥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唐晚紧紧抱着已然没了生息的少年,大脑一片“嗡嗡”声,好似失去了听觉般,又好似她的世界在天旋地转
只感觉心口一阵刺痛,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
她狠狠的看着眼前呐喊的人们,似要将他们的脸融进眼里…
唐晚只觉身体颤抖的厉害,血液似逆流一般,让她连眼前的事物都无法看清,模糊一片,又哇哇吐出一大口鲜血
她听到了父亲的大笑声,似怨恨,似悲戚
“爹爹…爹爹…”唐晚拖着身子想靠近唐镇江,然而场景又是一变
萧崇君忙完手中的所有事物回到王府,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下一瞬脑海里突然出现唐晚絮絮叨叨的画面,他皱眉,刚好看到管家过来,便问了一嘴
“最近唐三姑娘可有来府上?”
“王爷您不知道吗?”
“什么?”
“晚姑娘大病,唐老爷请了御医与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晚姑娘至今未醒”
萧崇君眼眸微沉“什么时候的事?”
“已有半月有余,不过这可是好事,这样那晚姑娘就不会再来缠着您了”管家笑吟吟的解释
萧崇君微愣,原来他府上的人都是这般想的么?他突然想起半月前唐晚与他说的话
“萧崇君,你究竟有没有心,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任我怎么捂都捂不热”
想起唐晚泪眼婆娑的模样,萧崇君竟有些心疼
“传令下去,往后若再有谁对唐三姑娘有不敬之处,打十军杖并发卖”
“…是”
“等等”
“再挑些上好的补物与小姑娘喜欢的东西,本王等会去一趟唐府”
“是,奴才这就去”
“大少爷,不好了,小姐又吐血了”
满脸憔悴的唐溱唐肆瞬间惊起
“晚晚”
唐肆握着唐晚的手贴到脸上,眼眶通红
“晚晚,你快些醒来,二哥哥好想你啊”
“晚晚,大哥哥在的”
“唐肆,照看着晚丫头,我去找弭竹大师问问晚晚为什么还不醒”
唐溱满脸疲惫,伸手揉了揉眉间
请便了名医都无法判断病因,现在他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弭竹大师身上了
想起弥竹大师所说的话,唐溱眸色深深
“血海深仇现世报,因果轮回普众生,三魂七魄换此生,唯有自渡获重生”
“便将黄金镀佛身,为她求得一悯神”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救苦救难”
“大少爷,萧王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