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周末人手不足,只要是你来这工作的日子,都要独自负责打扫5-6楼的卫生,内含每间包厢的整顿清洁。”
“好的。”
简单熟悉下会所环境,时忬把两层楼内含的包厢、厕所、休息室、化妆间、置物柜、杂物房、消防栓、垃圾桶等所有设施装备的数量,方位,地点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才换上艾柔发给她的工作服,走进杂物房,准备开始工作。
打了一桶清水,时忬兑好比例正确的消毒液和去污净,戴好手套,拿着抹布、扫把、拖布等能用上的清洁工具。
趁这里的贵客还没到来之前,从5楼左侧到6楼右侧,手脚麻利,动作熟练地打扫干净。
确保边角缝隙一尘不染,包括厕所里的每一个坑位都能折射反光,这才停下休息。
艾柔全程暗中跟在后头观看,只觉得百思不解,满腹狐疑。
难道是有钱人的世界她突然就不懂了吗?
像时忬这种连打扫卫生,都能条理清晰,有规划性做到完美极致的人,她真不明白自家大老板,到底是要送她到这来历练些什么?
不过她很快就会明白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本该是家家户户关灯睡觉的大好时机。
位于北城正南的星光路上,此刻却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整条街都充满了穷奢极欲的金钱气息。
“贵客您好,欢迎光临华庭盛世~”
会所的每个楼层,都有一位专门负责迎宾的站台小姐。
作为清洁工,在她们忙完手头工作,闲暇之余的时候,也要站在各层楼梯口,迎宾的身后,跟她们一起向来往途经的贵客鞠躬致意。
时忬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三小时的间隙,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鞠了多少次躬,弯了多少次身子,只觉得后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这痛让她窒息,却又不敢轻言放弃。
她生怕再得罪一次霍九州,那么他即将会让她做的,就不光只是清洁工的工作了。
“那清洁工,你过来!606包厢,有位客人吐了,快去清理!”
直到,负责巡视6楼实时状况的楼层经理叫到时忬,她才敢光明正大的转身离去。
冲人俯身打过招呼,表示尊敬,时忬提起属于自己的清洁工具5件套,一路往606包厢过去。
由于记熟了路,她很快在没有惊动客人的前提下,悄然进入包厢内部,并精准找到事发地。
呕吐物的卖相跟味道,既令人作呕又臭气熏天,即便时忬戴了两层口罩,也没能隔绝这股酸腥难闻的味道。
可她却像毫不介意一般,短短两分钟之内,就把受到波及的瓷砖玻璃地面,清理的一干二净。
回头看了看,见那些还忙着在舞池扭动身躯,尽情狂欢的贵客并没注意到她,松了口气。
按照原路返回,本以为一切顺利,却在开门时,与一道正要进门的熟悉身影,迎面相撞。
“贵客对不起。”
时忬甚至没等看清来人,在她意识到自己闯祸的第一时间,立马鞠了个90°标准躬。
说话的声音也尽量放到最轻,生怕吓到别人。
“小忬?是你吗?”
听见这道格外熟悉的柔和嗓音,时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眸中便映照出一张风度翩翩的俊脸。
三哥?
时忬略感惊讶的看着面前,正同她对视的霍七夜,想要开口承认,却在这时听到来自周身,一道不怀好意的调侃声。
“哟,霍三少,您还认识这清洁工呢?”
清洁工?
霍七夜顺着时忬头顶往下打量,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她身上的穿着打扮。
眼看包厢内,响起的口哨声越发激烈,此起彼伏,时忬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不想给霍七夜惹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赶紧说。
“这位先生,您认错人了。”
说完,时忬又对他鞠了一躬,便侧身绕过他,匆匆出门。
认错人了?
他怎么会认错人呢?
他跟小忬相识的时间虽说不算特别长,可她身上那股熟悉的蔷薇木兰香跟这细长高挑的身段背影,他是绝不会认错的。
倏地,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意识到自己行为草率,霍七夜只在眨眼间反应过来,随即讪笑着顺势而为。
“的确是我认错人了,我们家小忬可是个名动北城的小公主。”
说着,修长的五指就自顾自地端起水晶茶几镜面上,一杯外国进口酒。
“敬各位,家里老爷子有事传唤,改天再聚,今晚我请,玩的开心点。”
听他这么说,众人就算被扫了兴,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北城当地,敢得罪霍家人,基本等同于是已经跟死亡这两个字,画上等号。
“霍三少客气。”
“谢谢三少!”
“三少威武!”
喝光杯中酒,在一众人恭敬的目光注视下,霍七夜推开包厢门,就往时忬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小忬。”
重新见到时忬的人影,她还在6楼杂物房清洗弄脏的拖布。
霍七夜心下一紧,满面疼惜,立马冲过去拦截她手里的动作。
“小忬,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怎么能做清洁工呢?这衣服多难看啊!是不是大哥让你这么做的?别干这些了,跟三哥回家!三哥帮你说情。再带你去多买几身漂亮衣服穿,你年纪还小,这地方这么危险,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
大手拉起时忬的左臂,就急着往外去,全然不顾女人的意愿。
“三哥…”
时忬羞于启齿,可还是固执地扒开他拉住自己那只白皙无瑕的玉手。
这声“三哥”,她原本也是叫不出口的,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早已不配再去做他的“邻家小妹”,可到底也不好弄的太过生分。
比起被人责怪,她更怕霍七夜因此伤心。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时忬了。”
听到她如今这副破锣嗓音,霍七夜有一瞬间的惊讶错愕。
自从时忬回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对于时忬身上发生过的所有变化,他自然也就不知道。
此前倒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可他绝不相信,那些人嘴里形容出来的,会是他的小公主时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