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昭一脸不悦看着鹤清词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过了身,猝不及防的对上陆昭带着敌意的目光,他微微一怔,心中无奈,却还是道:“陆将军不进来吗?”
再一次听见这个称呼,陆昭扯了扯嘴角,有些阴阳怪气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鹤大夫和帝姬好事了。”
鹤清词:“……”
寝殿的大门被关上,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了俩人。
姜离揉了揉眉心,“你去偏殿歇息。”
鹤清词微微颔首,临走前,终是没能忍住,轻声问道:“帝姬的伤……”
“无碍。”
“是,侍身知道了。”鹤清词不再多言,恭顺地去往了偏殿。
姜离,来到桌边缓缓坐下,低声吩咐道:“传膳。”
不多时,只见一道道精致华美的菜肴被小侍们小心翼翼地端上了桌。
姜离抬手优雅地拿起酒壶,轻轻倾倒,那酒液宛如艳丽的赤练,在杯中流淌,泛着迷人的光泽。
放下酒壶,她眸光流转,道:“沈将军,出来吧。”
沈云崖迟疑片刻,终是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伤已被精心处理过,换上的新衣衬得她身姿更显挺拔,见到姜离,她下意识便要下跪行礼,却听姜离道:“不必多礼,过来坐。”
沈云崖不再纠结,抬脚走到桌前。
她望着桌上的菜肴,满脸意外之色:“帝姬,这……”
这些菜,竟全都是她所喜爱的,可帝姬又是如何知晓她的口味?
“吃吧。”姜离轻声说道。
沈云崖颤抖着双手拿起筷子,小心地夹了点菜放入口中,下一瞬,她的眼眶忽然湿润起来。
姜离见她如此,眼波微微闪了一下,“怎么了沈将军?”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想到离将军了,心中难受。”
姜离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沈云崖,看着她一边落泪,一边将菜往嘴里送。
许久之后,沈云崖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趴在了桌上,放声哭了出来:“帝姬,我们将军真的是冤枉的,这些年来,她戍守边境,驱逐东夷,新伤叠着旧痕,从未有过一句怨言,不曾喊过一声苦,却被那昏君冤杀……”
似是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沈云崖话音戛然而止,仓惶地苦笑一声:“抱歉,是臣失言了。”
姜离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沈将军,离开玉京吧。”
沈云崖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关节泛白。
她不能走!若她离开,那为姜离报仇之事便再无人去做。
姜离将一个包袱递了过去,“这世道艰难,人活着总是不易,别再去做那些冒险的事了,里面是我为你新准备的身份,你带着你弟弟,离开玉京,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沈云崖望着姜离推过来的包袱,整个人仿若被一道闷雷击中,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姜离也不再理会她,起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姜离!”
沈云崖果决又冷静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姜离的脚步顿时一僵。